鴻臚寺少卿聶永上書陛下,舉薦陸錚為出使北燕的正使,這一封摺子聶永寫得極其的精彩,在摺子中他把陸錚的文采大大的誇了一番,稱北燕之地,民不通教化,朝廷上下,不知聖人。
而大康陸錚乃第一才子,此次出使北燕,正可替天子代為教化北地之民,讓北燕朝野知道聖人之學,讓燕國子民見識到大康的教化。
不得不說,聶永文采很高,而且堪堪就撓到了歆德帝的癢處,在西苑廷議的時候,眾位大臣對聶永的舉薦都紛紛表示支援,歆德帝當即拍板,將和親正使定為了陸錚,旨意下來,陸錚搖身一變,身份就換了!
一切都如此的快,快得讓很多人目不暇接,太子去泰山祭天已經大功告成,其車駕到了城門之外。
秦王去皇陵督造,也功成身退,車駕也已經到了京畿之地,在這個時候,京城的政局又將會有新的變化,陸錚卻不能參與接下來的一切了,因為時間定在下個月,他便要北上!
寂園,陸長河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他舉著酒杯,面前切著牛肉,一杯酒下肚,那咧嘴的模樣便能讓人看出他的心情正好。
“錚兒,此去北地,龍靈秀一定會覺得自己能穩操勝券,殊不知,她這般安排,我們懸鏡司卻也早有安排,我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好啊,這正是你的一個機會,如果這一次你能夠趟過去,以後我們便再也無憂了!”陸長河道。
他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記掛仲父明,可是北燕的朝廷根本不是鐵板一塊
,相比我們大康,北燕要複雜很多!北燕的保定帝已經老邁,可是現在從北燕是皇后攝政,保定帝有六個兒子,三兒子趙武烈被立為太子乍看好似仲父明功勞不小,其實卻不一定高明,因為這樣一來,反而把趙武烈推到了風頭浪尖的位置!
所以,仲父明乃冢中枯骨而已,你至少稍微用點手段,便能讓他在北燕再無立足之地,至於龍靈秀,這個女人倒是有些棘手,但是我們懸鏡司在北地的佈局也不少,並不比他弱絲毫,真要動起真格來,誰勝誰敗還難以定論呢!”
陸錚抿嘴不語,陸長河說得輕巧,事情哪裡有那麼簡單?別人先不說,就說仲父明,陸錚和此人交過手,這個傢伙有多麼陰險可怕陸錚太清楚了。這個傢伙在北燕經營了那麼多年,自己要北上的訊息會很快傳到他的耳中去。
仲父明可以從容的在北燕佈置,陸錚遠道而去,拿什麼東西和他鬥?
但是,對陸錚來說事已至此,一切已經板上釘釘,北燕之行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呢!這個時候,說任何喪氣的話其實都無益,至於和陸長河爭論一番,那更是除了能傷和氣之外,沒有任何功效,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義父,我想知道我們在北燕究竟有些什麼人,什麼人是最關鍵的人!”陸錚對陸長河道,他來找陸長河唯一的目的便是這件事。
他需要懸鏡司的資源,否則他北上和送死無疑,所以,他明知道陸長河的舉動有些瘋狂,他也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語氣沒有絲毫的情緒。
陸長河放下了酒杯,盯著陸錚道:“這個人你一定能見到,此人就在迎接師團的大臣中。我現在不告訴你他的名字,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因為你在北燕所有的行動,都需要聽從他的安排,否則,你不可能能活著回來!”
陸錚一陣無語,拱手便要離開,陸長河抬眼看向他,道:“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覺得我很不仗義?”
“你說呢?”陸錚語氣有些冷,陸長河哈哈大笑,道:“一定是你那岳父大人給我上眼藥了!是啊,我和他的立場能一樣嗎?你現在是他的寶貝女婿了,你有個三長兩短她的寶貝女兒就得守寡,他恨不得把你用鳥籠子裝起來,那樣你就永遠不會涉險,就能一輩子平平安安!
只是我們大康朝那些一輩子平平安安,逍遙自在的紈絝子弟還少麼?不少啊,而是太多了!他戴皋的兒子戴世章曾經不也就準備一輩子逍遙自在麼?可結果老子一旦沒了權勢,兒子便再也折騰不起來了!
以至於他七老八十了,還一咬牙,一狠心讓兒子去西北賣命去了!”
陸長河語氣很嚴肅,情緒略微有些激動,他邊說話邊站起身來,語氣瞬間拔高,道:“陸錚,你給我聽著,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選擇了現在的這條路,就選擇了不平凡,而要不平凡,那就要豁得出去!
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男子漢大丈夫,哪裡有那麼多好怕的?龍靈秀是厲害,因為她的出身就比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