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秘,陸長河便長期住在這裡,大部分時候,懸鏡司的各部的主事也都會在“寂園”出入稟報工作,所以,“寂園”也很大程度上是大康朝最機密的所在。
陸錚當然也是第一次來寂園,他獨自來的,童子趕車被攔在了門外。至於陸家其他的人,雖然眼下陸長河願意“歸宗”,但是陸家卻沒有人真敢把陸長河當成是陸倫和陸謙等幾人的兄弟,所以“寂園”他們萬萬不敢來。
陸長河的歸宗,說得難聽點就是陸家讓陸錚作出比較大的犧牲,用以攀升陸長河這根高枝,“歸宗”二字不過是為了顏面,而運用的一個自欺欺人的詞彙。
陸錚對寂園的第一印象是這裡很香,亭臺樓閣,華麗奢侈,院子裡花招繡帶,柳拂香風,鶯鶯燕燕,女人眾多。
陸錚彷彿覺得這個“寂”字可能寫錯了,如果寫成“『妓』”似乎更貼切這院子的光景。美婢低眉順眼的領著陸錚,穿過一道道假山庭院,一直到園子的最後進。
後進的抱廈中,寬闊的客堂裡面,窈窕的女子在極具風情的絲竹聲中翩翩的起舞。陸長河就坐在床上,一左一右兩位佳人侍奉著。
瞧他的穿著,十分的隨意,他斜倚著身子,微閉雙目,似乎依然陶醉在絲竹之中,又似乎沉沉的睡去了。
美婢把陸錚帶進了廳堂裡面,便彎腰恭恭敬敬的退下,局面一下便有些尷尬了,那撫琴吹簫的女子們看到了有客人登門,紛紛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陸錚,大家的神情中明顯充滿了好奇。
本來熱鬧的廳堂瞬間變得無比的安靜了,陸錚一時不知道怎麼打破這一份尷尬,陸長河似乎也不急,他還是那副模樣,似乎在等著陸錚先說話。
陸錚低著頭,一語不發,不知過了多久,陸長河長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道:“無論從年齡,還是從地位,你叫我一聲義父都不過分。年輕人,你要明白,這樣的一次機會是你們陸家主動找上門來的,於陸家來說,關乎到的是生死存亡,所以年輕人不要太過氣盛,尤其不要意氣用事,那樣對你的前途沒有好處!”
陸錚微微蹙眉,環顧左右,道:“讓他們都退下去好不好?”
陸長河哈哈大笑,道:“在我的寂園中,你是第一個到這裡的男人,年輕人難不成對我這裡的條件便一點也看不上眼?這麼多鶯鶯燕燕,在你的眼中全都那麼礙眼麼?”
陸長河從羅漢床上做起來,擺了擺手,鶯鶯燕燕的美女們全都退了下去,屋子裡一下變得無比的空曠起來。
陸錚環顧四周,發現這周圍竟然沒有一張可以供他坐下的椅子,他只能站著,他面前坐著的是一位讓大康朝各級官吏聞風喪膽的陰狠毒辣的密探頭子。
在他溫和儒雅的外表之下,蘊藏著的是一顆極其可怕的內心,而這麼多年,喪生在他手下的各級官吏,不知有多少。
有人說,“寂園”是有香水的味道在遮掩那股讓人心悸的“血腥”氣息,由此可見,陸長河的恐怖之名到了什麼地步。
可是陸錚的內心卻無比的平靜,他絲毫沒有自己面對如此狠人的覺悟,他道:“師兄,你這搖身一變便要成為我的義父,想來在你的心中也是牴觸的!
你我其實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上次就說過,眼下的局面,我們師兄弟唯一正確的做法是同心協力,同氣連枝。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便是你我的心態得契合。
你我都是老師留下的棋子,這一點師兄當牢記,自然我也要牢記!”
陸長河冷笑一聲,道:“你還叫我師兄麼?”
陸錚臉上浮現出一抹莫測的笑容,而後彎腰跪下,道:“孩兒陸錚見過義父!”陸錚這話一說出口,整個人的氣勢完全收斂了,變得無比的恭敬,和剛才判若兩人。
陸長河怔怔好大一會兒,道:“錚兒啊,你是個聰明人,當能看出這件事背後的玄機。但凡是皇上要用的人,都需要先找出理由來!
你是我的義子,這是一條理由……”
陸長河頓了頓,道:“你要記住,從今天之後,你再也不只是大才子陸錚了。你捲入的是大康朝這個的巨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