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看書呢!
戴皋這些年,是愈發喜歡待在那方寸之間的小書房了,平常那地方,一般的僕從丫鬟根本不敢去,戴皋的脾氣著實不太好,再說了,那小書房就巴掌大一塊地方,誰能進去伺候?
也只有宋福兒『摸』準了戴皋的脾氣,戴皋在書房看書的時候,他就在外面候著,掐著時辰,估『摸』著戴皋茶涼了,或者是肚子餓了,他便恰到好處的去說話,戴皋聽其他人的話都心煩,也就宋福兒的話能管用呢!
宋福兒送戴小靜去了住處,然後便直奔戴皋的書房在外面候著,他腦子裡又開始琢磨陸錚的那些話了,起初他覺得陸錚的那些話簡直是荒誕,可是他越想越覺得陸錚這麼做似是有深意。
要知道陸錚此子,可不是易於之輩,在京城他得罪了相府,倘若是一般人恐怕眼下早就完蛋了,可是陸錚卻依舊活得滋潤,在京城他依舊是大名鼎鼎的才子。
想到這些,宋福兒心中不由得堅定了一些,只是他還是有些猶豫,因為這些天戴皋的心情很不好,動輒易怒,如果這些話說得不好,萬一讓戴皋動怒,宋福兒擔心白白捱罵,這著實不值得啊。
“福兒,法源寺那邊的香火還是那麼旺麼?”宋福兒腦子裡天馬行空,忽然聽到背後有聲音,他渾身一震,扭頭過來才看到戴皋從書房裡出來了。
他忙道:“老爺,我這條老狗是真的老了,耳朵都不靈光了,竟然沒有聽到老爺的動靜!法源寺香火旺得很,善男信女多啊,不過咱們家的馬車直接走到了禁地,斷然不會有什麼人能瞧見……”
戴皋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你總是跟著靜兒,這些天你就沒有看到那個姓陸的小子麼?”
“呃……”宋福兒一下愣住,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半晌他一咬牙道:“陸錚公子特意來找個老奴,而且……而且他還讓老奴給老爺您帶話。”
宋福兒便說話便偷眼看戴皋的神『色』,瞧著戴皋似乎並未動怒,宋福兒膽子大了一些,道:“陸錚公子說,倘若上一次他和齊王爭道的事情不是老爺您的手筆,那恐怕他真就被人盯上了,他說這等事情,唯有老爺您最清楚明瞭,讓老爺您給他透個底,他等著信兒呢!”
出乎宋福兒意料,戴皋的神『色』古井不波,似乎並不因為這個訊息而奇怪,宋福兒心中則是掀起了巨浪,這是怎麼回事?
陸錚和戴皋之間的不對付,他可是最清楚的,老爺為了對付陸錚用了多少手段,他可都看在眼裡呢,現在陸錚遇到了困難,竟然來想戴皋求救來了?
這等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宋福兒腦子裡根本轉不過彎來,只是下意識的,他心裡有些高興,他隱隱覺得一切的事情似乎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樣,小姐的事情似乎不是個死局呢!
戴皋坐在小客廳裡面,宋福兒連忙招呼人上飯菜,親自伺候陪同著,戴皋吃了一點飯菜,忽然道:“沒有酒麼?”
“酒?”宋福兒愣了好大一會兒,在他的記憶中戴皋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飲酒了,今天忽然要飲酒了麼?
“有,有的!老奴立刻去取!”宋福兒屁顛屁顛的親自去拿酒,取回一罈陳釀女兒紅,他給戴皋斟了滿滿的一杯,戴皋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咂咂嘴道:
“這年頭,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年輕的人悟『性』高,我們這些老傢伙要退位讓賢了呢!”
戴皋抬起頭來,目光盯著宋福兒,他似乎已經微微有了一點醉意,看上去眼睛有些紅,宋福兒想說話,戴皋抬手止住他的話頭道:
“回頭傳個訊息過去,就說大康朝有能者唯有那麼幾人,老夫算一個,懸鏡司最是喜歡暗中算計人,還有一個道士,呵呵……”
戴皋輕輕一笑,搖搖頭道:“就說這麼多吧,年輕人自己的事情總得要自己去面對,去解決,嘿!”
戴皋嘿嘿一笑,笑容中盡是不可捉『摸』的味道,宋福兒忙點頭道:“知道了,我立刻就傳訊息!”
戴皋斜睨著眼盯著他道:“福兒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訊息是萬萬不能外傳的,知道麼?”
宋福兒心中一凜,連忙跪在了地上,道:“老爺,奴才就是您腳下的一條狗,絕對忠誠,萬萬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