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事情,需要借力而行,能在涼州做生意的人,都不是簡單之輩,本土的人就不用說了,其他的生意人,誰背後沒有背景?誰沒有一點來歷?
你的來歷別人就會關注,所以,咱們要站穩腳跟,不能走尋常路,得從沙田縣突破,慢慢滲入,徐徐圖之,待到站穩了腳跟,我們再追求突飛猛進,好不好?”
陸錚當即便說出了讓顧至倫給寇相文借款的思路,沙田縣一年的缺口並不大,也就幾萬兩銀子而已,就算花兩年給寇相文填窟窿,顧至倫也能輕易承受。
而這樣一來,顧至倫和寇相文綁在了一起,顧至倫和王文元甚至沙田縣都變得關係緊密,這樣陸錚之需要巧使手段,顧至倫就能輕易的得到沙田縣別人得不到的賺錢機會。
別的不說,單說鹽引,茶引,顧至倫能拿到縣衙的鹽引和茶引,便可以輕鬆到江南把最珍貴的鹽巴和茶葉運送到涼州,手中有了貨,便是十倍的利潤,僅此一項,便能做大筆的生意。
除此之外,還有更廣袤的空間,只需要沙田縣稍微開放一點經貿通商,顧至倫就能把自己的人派到北燕和突厥去,陸錚要提早佈局這兩個國家,眼下便可以開始佈置。
而邊關貿易的暴利更是了不得,顧至倫靠著沙田縣這條線,很快就能找到其他的枝枝蔓蔓,慢慢的商號便能越做越大,這就是陸錚做生意思路。
陸錚不可能自己直接拿銀子出來幹什麼,因為那樣太惹人耳目。而陸錚直接把顧至倫帶到涼州,別人會把陸錚和顧至倫捆得死死的,這顯然不符合陸錚目前的利益。
陸錚和顧至倫的關係,需要有密切的聯絡,又需要保持恰當的距離,其中的微妙,只能意會,難以言表。
陸錚把顧至倫和寇相文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了萬和樓,顧至倫財大氣粗,一句話,每年可以借給沙田縣白銀十萬兩,就這一個數字,直接把寇相文給砸暈了。
寇相文覺得陸錚簡直就是個天才,因為陸錚能想到官府舉債的點子。這年頭,當官的高高在上,幾個商人算個什麼玩意?
寇相文把銀子借了,能夠每年在整個涼州出盡風頭,順利成章,寇相文能者要上,他極有可能高升,一旦高升,沙田縣欠的銀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陸至倫第一批三萬兩銀子交給他,兩人辦好手續,寇相文將銀子入庫,而後毫不吝嗇,再給陸錚撥了五千兩銀子作為縣學擴建之用,雙方可以說皆大歡喜。
寇相文富了,神氣也就上來了,王文元以前靠什麼壓他?壓他的還不就是銀子的那點事兒?
現在陸錚幫寇相文把這個壓力給消除了,寇相文終於可以全副心思捉『摸』升官發財的事兒了。
王文元本來是想用陸錚牽制寇相文,現在陸錚反而用寇相文來噁心他,坐山觀虎鬥的人成了陸錚,真是造化弄人,奇妙得很。
寇相文不比陸錚,陸錚是初來乍到,不知道王文元的深淺,寇相文是王文元多年的老對手,可以說是知己知彼,這鬥起來就精彩了。
寇相文笑面虎一個,出手陰險得很,他想了一個掐王文元脖子的狠招,讓縣衙上下所有的吏員,火耗銀子入核。
這是什麼意思?火耗銀子就是收租收銀為了彌補小塊碎銀重新鑄造損失的彌補銀子,其實這一塊多收的銀子是分發給官員的,用現在的話說這一批銀子就是官員和吏員的福利。
寇相文一句火耗銀子入核,就是把縣衙所有人的福利全部沒收歸於一處重新分配。如何重新分配那自然是按照各吏員的考級等等來作為標準,究竟標準怎麼樣,寇相文掌管著銀子,他是老大,那標準當然他來定。
這一來,就相當於縣衙裡當差的人能得多少福利,寇相文說了算,他想給誰多幾個銀子就多幾個,他想給誰少幾個銀子就少幾個,這一來全縣當差的誰敢得罪他寇相文?
寇相文用這一手就把王文元的脖子掐住了,讓他呼吸都不暢。這事兒王文元還不能明著和寇相文對壘,因為寇相文打的是一切為公的旗號,王文元為縣學的事情出了大風頭,現在該付出一點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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