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西心情極好,可以說志得意滿。
他走馬上任之後,除了第一天宴席鬧出了一點不愉快之外,接下來所有的工作都順風順水,縣尊聶大人對他重視,同僚充分配合他。
尤其是之前背後向他捅刀子的吳輔,現在被徹底的孤立,在新河縣,張承西的風頭已經狠狠的壓過吳輔了。
不誇張的說,張承西現在大權在握,這一次童子試的局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在這樣的局面下,他要提點誰,要打壓誰,不過一個念頭而已,非常的輕鬆。
這一次模擬陸錚果然時文不佳,張承西心中已然決定了,陸錚既然希望不大,新河縣這一次就沒必要將資源用在他的身上。
再說了,陸錚本來就是老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等這一次童子試一結束,這小子就沒什麼意義了。
既然這樣,張承西今天把陸錚給叫過來,目的也相當的明確,就是要把他這個意志貫徹下去,第一是要壯大自家兒郎計程車氣,第二是要向所有人宣佈他張承西的權威。
“錚哥兒,這一次下場的保人你可找到了?”張承西神『色』嚴肅的道,他頭微微的抬著,架子端起來,官威十足。
陸錚輕輕點頭道:“保人已經找到了,都是羅師幫我找的!”
張承西皺皺眉頭,道:“也好,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老實說,你名頭不小,可是你這一次考試成績名不副實,這一次考試,公平公正,縣尊大人不會有任何徇私,你不要指望會有人在你這裡破格!”
張承西逮著一個話題,對著陸錚一番說教,接著田澤朋、張浩然等人,以及他們的一幫跟班又跟著起鬨。
一時,陸錚成了所有人攻擊的靶子,今天在場的人像是經過了預先排練過一般,動作簡直是整齊劃一。
張承西固然是高高在上,他以縣丞大人的身份給陸錚潑冷水,張家其他的人也是自信暴崩,他們早就被張承西感染,以為這一次童子試就是張承西在一手遮天呢!
在場的人,無論是田澤朋還是張浩然,抑或是舒遠等人,幾乎都是被陸錚打擊過的,這一次,童子試之前他們吃下了定心丸之後,終於有機會來踩一踩陸錚了,這樣的機會他們哪裡會放過?
應了陸錚的那句話,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張承西哪裡會那麼好心的請陸錚赴宴?張家老太太恨陸錚不能早死,哪來有心情和陸錚說話?
他們把陸錚請過來,其用心人盡皆知,陸錚當然也明白,所以他的心情淡定得很呢!
可是他淡定,有人不淡定了,第一個跳出來的是鄭雲,眼看張浩然對陸錚群起而攻之,他站出來道:
“嘖,嘖,我以前就聽說張家是詩書傳家,是了不得的公候豪門,今天才知道那完全是笑談,我看張家的後輩,竟全是跳樑小醜,粗鄙無禮,醜陋不堪,簡直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呢!”
鄭雲的聲音很尖,說話陰陽怪氣,他一發飆當即便站起身來,直接跳到了宴席正中間的空處,他用手指著張浩然、田澤朋等人破口大罵道:
“你們算什麼東西?不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而已。陸錚是何等身份?他乃是揚州一等一的才子,其詩詞佳作揚州三歲童子皆能誦讀,你們這幫跳樑小醜,竟然敢對陸公子出言不遜,真是豈有此理,難不成你們是欺我揚州再沒讀書人了麼?”
鄭雲個子不高,長相更是醜陋,齙牙鼠須,可是他發飆罵人起來,那可以說是火力全開,只把張家一眾人罵得是狗血淋頭。
鄭雲一開火,張家今天請的客人可不止他一個,鄭雲今天是作為求學“典型”被請來的,新河縣的“典型”一共有七八人,大抵都是和鄭雲一樣有故事的人。
鄭雲是早就棄文從商,這一次是被感召重新從文,誓要在科考上獲得突破,而其他人有的和鄭雲一樣,因為年紀大了,本沒想走科考之路,因為張家重賞才來的。
也有因為身體原因,心灰意冷,誓不再考的,但這一次也是被各方動員,捲土重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些人個個都是老油條,張承西今天把他們叫過來,本來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政績,讓大家都看看他張承西走馬上任之後給新河縣帶來了多少變化。
可是現在,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全都炸了,所有人都站在了陸錚這一邊,看他們一個個老油條,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張浩然、田澤朋這些涉世不深的公子哥兒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這一開罵,只把張浩然、田澤朋一眾人罵得狗血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