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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河,十字街,影兒陪在陸錚的身邊,齊彪指揮著一幫奴才往船上裝行李,高興得不行。
要回家了,齊彪陪陸錚出來了一年多,無時不刻不想著回江寧,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他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都給我機靈點,別把東西磕壞了,這些東西可都是公子專門給家裡的太太們置辦的,倘若磕壞了,小心賠不上咯!”齊彪高聲吆喝著。
影兒緊緊的跟在陸錚的身後,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揚州,馬上就要遠行了,她的心情忐忑可想而知。
陸錚回頭瞟了她一眼,輕輕的點頭,他腦子裡想的依舊還是昨天的那一夜的荒唐。
“花寒筠這個女人,真是要了命了!”陸錚心中嘀咕,早上起來之後,他都無顏和張敬說話,按照陸錚的脾氣,他本應該要大為光火。
可是,他一想到花寒筠纏著他,那言語談吐之中的溫存,陸錚心裡的火怎麼也發不出來。
仔細想想,花寒筠雖然和柳紈的『性』格大為不同,可是她何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只是陸錚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忽然之間瘋狂,竟然自薦枕蓆,真是讓陸錚措手不及,這一夜荒唐已經成了事實,在陸錚心中,又哪裡能夠輕易的忘卻?
“錚哥兒,去了金陵之後可要好好考,明年中舉人,回頭我便可以吹牛了,我不會讀書,可是我兄弟錚哥兒卻前途無量呢,到那個時候,二哥我臉上也有面子哦!”張敬笑嘻嘻的和陸錚說話。
這個時候,碼頭上的人漸漸多了,佟樂、陳賢等一幫陸錚在觀山書院的同學,止水書院以秦越為首的一幫才子都紛紛過來給陸錚踐行。
另外,張家的大管家崔大也親自過來給陸錚踐行,陸錚這一次去江寧,隨行的只有影兒、柳松和齊彪,司棋等幾個丫頭去不了,哭得不行,碼頭上離別的氛圍漸漸愈發變濃了。
張敬故意說著輕鬆的話兒,心裡卻不是滋味,顧至倫走過來,道:“錚哥兒,你先去江寧,回頭我便過來,到時候我們約在應天見面,一定要大醉一場!”
佟樂道:“陸錚,我讀書是不成了,準備繼承老爺子的產業,將來倘若應天或者江寧有什麼好路子,可千萬別忘了我這個昔日同窗哦!”
秦越拱手道:“陸兄,你這一次回江寧正好,明年恩科秋闈,我們兄弟可以重逢,希望這一次春闈,你我都能突破,那樣我們便可攜手一起進京,哈哈!”
陸錚身邊,圍的人愈發多了,陸錚一一向他們拱手行禮,忽然,人群又掀起一陣『騷』動,聽到有人喊道:
“二『奶』『奶』到了!”
陸錚一愣,便聽到花寒筠熟悉的聲音響起:“哎呦,還真是人多哦!錚哥兒,你這走倒是輕鬆得很,可是咱們還有十字街的賬沒有搞清楚呢,回頭你去了江寧,這揚州的銀子你要還是不要?”
花寒筠氣場極大,她一出現,人群立刻往兩旁分開,張敬更是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一樣,嚇得躲在了人群中。
花寒筠今天穿得雍容華貴,宛若神妃仙子下凡,她披著大紅的披風,目光如水,臉若銀盆,她踱步徑直走到陸錚的跟前,兩人只隔著尺許的距離,就這樣四目對視。
陸錚忽然一笑,道:“二嫂子,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似乎還欠我一點東西,你送行不應該是空著手來吧?”
花寒筠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化開,一拍手道:“童子,你可以出來了!”
花寒筠身後,走出一個五短身材的人,看這人,一副童子的打扮,看上去其貌不揚,如果不仔細看,還覺得此人還真就是個童子,因為他的身材瘦小,很不起眼。
陸錚看到此人,瞳孔不由得一收,因為此人的衣著正是閻師童子的衣著,不過此人陸錚卻是陌生的很,他以前在綠竹林從未見過此人。
“童子見過陸公子,公子,老爺讓我侍奉在您身邊,聽您的吩咐,為您排憂解難。”這人談吐非常的流利,其名字竟然就叫“童子”卻也別緻得很。
花寒筠悄然湊到陸錚的耳邊,壓低聲音道:“閻老頭臨走的時候說過,說什麼江南的人脈都在此人手上,讓你善待此人,善用此人。”
花寒筠說罷,手一翻,手中放著一塊殘玉,看這玉光澤黯淡,模樣古拙,陸錚之前也從未見過。
花寒筠道:“這東西也是閻老頭給你的,讓你好好儲存,切勿丟失,究竟有何用途他也沒有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