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王走了,陸謙還如同在夢遊一般。
平常那些對他不冷不熱的同僚紛紛都湊了過來,一個個拱手陪笑的道:“恭喜,恭喜啊,陸大人有貴子,貴公子以後肯定要登金鑾殿嘍!”
辛欽再一次熱情的湊過來,道:“陸大人,我早就聽聞陸家有麟兒,卻沒想到令公子的才學這般驚人,年方十六歲便能將李木比下去,江南第一才子的名頭非令公子莫屬啊!”
頂頭上司這般客氣,讓陸謙感覺很不自在,關鍵是人家誇陸錚,他心中覺得更加的彆扭,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說話。
沉『吟』了良久,他才道:“大人切勿過分誇大了犬子之能,有道是少時了了,大未必成啊!”
辛欽一笑,道:“陸大人太謙虛了,少時了了,大未必成倒是真的,不過這話恐怕對阮家的少年天才更加合適。
同樣在昨日,阮家阮少林也被令公子壓制,本來可以『露』臉,結果反而『露』出了屁股,這個少年天才可比不上令公子嘍!”
“啊?”陸謙一聽辛欽這話,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昨天陸錚和阮家年輕一輩還有故事?天吶,這真是要把天捅破麼?
阮敬年可是戶部尚書,是陸家老太爺的頂頭上司呢,上一次就因為陸錚的事情,陸善長遭遇了尷尬,這一次又因為同樣的事情,陸善長還要再遭遇一次尷尬麼?
一念及此,陸謙的心思更『亂』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不瞭解情況,對昨天的情況他一無所知,對陸錚的情況更不瞭解。
整件事情,恐怕整個通政司上下他是最不明白原委的一個人,可是偏偏他和陸錚的關係又是最近的,他可是陸錚的親生父親呢!
和辛欽虛與委蛇一番,陸錚回到了自己的房裡,西門野忙道:“恭喜東家,賀喜東家,東家生了一個好兒子,陸家多了一名大才子啊!”
陸謙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西門先生,可是此子並不在陸家哦!”
西門野道:“東家一句話,錚哥兒肯定能回來!對了,據我所知錚哥兒在六合可不止是讀書,據說其有驚人之才,聶永也對他十分的倚重。
聶永當年在揚州的時候鬱郁不得志,後來得遇了錚哥兒立刻便翻身了。這一次在六合,聶永也是先抑後揚,據說最近六合縣的政務讓詹大人十分滿意呢!這兩件事湊在一塊兒能是巧合麼?”
陸謙擰起眉頭搖搖頭道:“西門先生,你說的未免太玄乎了一些,陸錚這小兒有幾分才學是不錯,可是畢竟才十六歲,這些官場上的事兒他能知道什麼?”
“東家,您大謬了,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古有甘羅十二歲拜相呢!而且據我所知,錚哥兒在揚州另有奇遇,他能有如此驚世之才學,誰又能說他不諳世事?不通世情時務?”西門野道。
陸謙嘴唇掀動,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了,西門野又道:“東家,既然錚哥兒有這等才學,東家為何不將他留在身邊?
倘若錚哥兒能為東家您籌謀,東家的抱負又何愁不能成?西門野得東家器重,但是我的資質自己清楚,東家欲要成大事,還得要攬大才啊!”
陸謙愣了愣,精神一陣恍惚,西門野說的話有道理,可是對陸謙來說根本沒有實施的可能。陸錚才不會乖乖聽他的話呢,陸謙倘若命令陸錚回陸家,其肯定不會直接反對,但肯定能找到辦法應付。
想想這小子從揚州回來之後,只用一天的功夫便脫離了陸家,細細琢磨他的手段計謀,的確不似是一個十六歲小兒的手筆。陸謙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認為陸錚在揚州的確有奇遇啊!
“好了,這事兒到此為止吧!稍後我去告個假,回頭你也跟我一起回江寧去!都怪這個逆子啊,捅了簍子惹了事兒,自己一走了之,家裡跟著他遭殃!”陸謙沉聲道,此時他內心真覺得彆扭之極,他有一個好兒子,這本來是多大的喜事兒啊。
可是陸謙現在根本就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個兒子根本不把他這個老爹放在眼裡,而素來有威嚴的陸謙,在陸錚面前也抖不了他作為父親的威風。
昨日陸錚揚名秦淮河,他這個作父親的沾了光,讓頂頭上司都對他改變了態度,讓同僚一個個都變得分外熱情了,面對這些改變,陸謙心中唯有深深的失落……
……
江寧,陸謙午時過便回家了,可是一到家門口,他便感覺氣氛不對。
平日只開小門的陸家,今日中門大開,不僅如此,門口守門的家丁多了一倍,陸謙的心腹洪申就候在門口呢!
從馬車上下來,洪申立刻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