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出了大風頭,似乎還高興得不得了,翠紅就覺得很怪異呢!
“二『奶』『奶』,錚哥兒那邊怎麼辦?”翠紅試探的道。
花寒筠道:“還能怎麼辦?老太太說過了,一視同仁,哥兒們得多少東西,他那邊一分都不能少,張家的體面不能失。”
“再說了,以這小子現在的身價,他還缺家裡的那一份東西麼?他倘若願意,直接在外面買一幢大宅子享清福比他在張家過得還好呢!”
花寒筠輕嘆一口氣,道:“姐姐那邊的東西,我回頭親自去一趟玉山送過去,劉神仙那邊的年敬銀子我也得親自送。
一年一度,我只盼老天有眼,別讓我這日子越過越難,只盼家裡面能和和睦睦,平平安安,長長久久。”
翠紅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奶』『奶』,外面這麼冷,滴水成冰,玉山上恐怕更了不得呢,您的身子骨兒本就不好,要走上玉山得吃不少苦,要不讓奴婢代替你去一趟,好不好?”
花寒筠輕輕搖頭道:“我上山苦,姐姐還困在山上呢,今年過年只怕也回不來呢!她一個人守著那麼一座荒山,我能不去看看她?
再說了,求神的事兒心誠則靈,我不親自去讓你代替我去算什麼事兒?我聽說後天天會放晴,我們就後天安排去一趟玉山,我還可以在山上陪姐姐幾天,要不然過了這個日子,再也不能有時間了!”
花寒筠的神情很認真,翠紅輕嘆一口氣,她想起以前花寒筠可是從來不信神也不信佛的,以前別人拜神,花寒筠都只是吃吃的笑,或者是冷嘲熱諷一番。
她到張家之後,每年給清虛觀的銀子一分不少,可是這一些更多的是一種手段,花寒筠利用老祖宗信神這一點,討老祖宗歡心,另外和山上的劉道婆結盟,兩人都有好處。
可是現在,尤其是今年花寒筠的態度和以前已然完全不同了,花寒筠親自上山表現自己的虔誠,這說明在她心中,不再把神仙當成虛無,而是內心真心誠意的想去參拜了。
花寒筠的轉變源於她現在的遭遇,她沒有子嗣,她在家裡握著權柄,掌控者大筆的金錢,她內心的失落卻怎麼也無法派遣。
她和敬二哥的關係越來越差了,表面上兩人是夫妻,可是敬二哥現在甚至都不怎麼回家了,就算是回來,他也只是點個卯,然後心急火燎的便走了,對這些翠紅可都看在眼裡呢。
花寒筠表面風光背後是深深的危機,翠紅都能感受到危機,花寒筠自己哪裡能感受不到?
……
秋桂園的議論只是張家各院子的一個縮影。
張承西舉行的這一次宴會,張府各個院子都在議論,而他們的議論總繞不開陸錚這個關鍵人。
陸錚現在在張家似乎越發微妙了,就在不久之前,老太太甚至下定決心要將陸錚給除了,後來是張承西出面這事兒才壓下去?
當時張承西還說過,說陸錚的時文其實不值一提,這一次新河縣的科考,張家一定要大放異彩,而陸錚即便是下場,恐怕也要鎩羽而歸。
正因為張承西這麼說,老太太才鬆口,想著是希望自己家的兒孫能夠在讀書上蓋過陸錚一頭,揚眉吐氣一次。
然而,這一次張承西舉辦的宴會上,陸錚再一次『露』臉,在新河縣才子被對方狠狠壓制的情況下,陸錚的出現力挽狂瀾,改變了整個局面。
透過這一次的表現,陸錚的名頭更加響亮了,而張家的張浩然,張唐、張珍等風頭被陸錚完全掩蓋了,張承西在玉山上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可是事實真如張承西所說的那樣麼?
陸錚如此詩才,他竟然不通時文?如果陸錚時文也這般厲害,那這一次張家的弟子和他角逐豈不是自取其辱?
在這樣的背景下,老太太現在是什麼態度就很值得人琢磨了,不過,就算老太太真的對陸錚非常的忌憚,到了這個時候,年關將近了,就算要處理陸錚也不可能選擇這樣的時機。
一年一度,張家已經開始準備盛大的祭祖,新的一年,又將是新的格局,老太太現在全幅心思都在祭祖上。
而在此之前,老太太必然要再上一次玉山,花寒筠選擇在同樣的時候上玉山,恰也是她高明之處,在張家,她是最懂得老太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