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每天每時每刻,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她畢竟今年才剛剛二十歲,這樣年齡的女孩,誰會像小姐一般活得這麼累?
“小姐,公子說過,如果小姐能在金陵真得遇如意郎君,嫁人卻也……”
“別說了,周姨,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份真能遇到如意郎君麼?你看看下面的那些所謂的才子,他們做出的所謂詩作大都是無病呻『吟』,讓人作嘔。
還有,就算是我看中了他們其中一人,那些個才子真會把我這樣一個風塵女子娶回家麼?我這一輩子,蹉跎荒廢了倒也不算什麼,可是哥哥的事業真的就停滯不前了麼?我們范家從此永遠再沒有翻身之日了麼?”女子甕聲道,語氣變得非常的不好。
周姨道:“小姐,根據下面人傳來的訊息,我們盯的人已經有動靜了,說不定我們要找的人不久便會出現了呢!”
紫衫女子“嗤”一笑,道:“我忽然想明白了,哥哥不過就是找個藉口把我支走而已,那個申令根本沒有多少價值。
這個人太老了,說不定已經老死了,就算沒老死,我們找到了這麼一個行將就木之人,還能指望他能夠幫助哥哥恢復他異姓王的爵祿麼?”
周姨微微愣了愣,更是忍不住嘆氣,小姐終究還是明白了公子的苦心。其實,金陵這地方物產富饒,人傑地靈,尤其是文人才子的確不凡。
在金陵這個地方,其繁華鼎盛甚至比京城也不遑多讓,公子讓小姐來這樣的地方,真就不能幫小姐找到一位如意郎君麼?
顯然,周姨不那麼想,在他看來,只要範朵朵點頭,至少有不少於十個合適的姑爺絕對可靠滿意,只是範朵朵眼高於頂,另外心中終究掛著家裡的事情,她們這些當下人的除了委婉勸諫之外,其他也毫無辦法了。
“小姐,其實那些才子中也不乏有俊傑,比如……”
“比如什麼?比如李木麼?他如果真是俊傑,會甘心在璞王府當門客麼?璞王一輩子註定了困在金陵,但凡是有抱負者誰會給他做門客?
又比如蘇清,其人乃京城蘇家之人,皇親國戚,家裡早就有家室,就算其有才,我跟著他能有日子過麼?還有柳棕,快年過半百了,至於那顧會堂還有陸俊,他們有什麼才學?
顧會堂故作清高,不過是以退為進耳,陸俊沉『迷』於脂粉堆,痴『迷』於戲子群中,提到讀書便說偏激狂悖之言,這等人也能算才子?頂多算個狂生而已……”
範朵朵侃侃而談,硬是將金陵的才子們一個個貶得一無是處,周姨在一旁聽著,竟然啞口無言。
終於,周姨逮著了一個機會,腦子裡靈感一閃,道:“小姐,您別忘記了,還有那做出《將進酒》的才子,小姐難不成此人也瞧不上了麼?”
範朵朵愣了一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將進酒》的確是絕妙之作,現在很多人說此詩乃陸家的一位庶子所作。在我看來,這種傳言真是胡說八道!
這年頭,沽名釣譽者,為了搏名而不擇手段者著實太多太多,所謂的才子其實也和秦淮河上的姑娘一樣,都逃不過名利二字。
《將進酒》這等詩作,其作者必然是超脫超然之人,豈能是那些個沽名釣譽,為了搏名的什麼庶子?”
“反正一句話,這世道的才子盡是欺世盜名,盡是沽名釣譽,盡是虛偽無聊之人,我這些年這等人見得太多了!”範朵朵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她忽然一臺手指向前面,就在她的正前方下面,那便是出雲軒的頂樓夾板,甲板上一名年輕的才子正獨自一人品茶。
“周姨,您看了沒?就那個所為的才子,您看此人,乍看似乎很有風骨,與眾不同,所有的才子此時都雲集在碧雲閣,唯獨他一人與眾不同,獨立特行,像是對碧雲詩會不屑一顧一般。
其實這等人是最虛偽,他倘若真不屑一顧,又為何會買下這麼昂貴的房間,遠遠的關注?真是高士,淡泊名利之人,此時當在書齋中,當在書海里遨遊,又怎麼會在此地附庸風雅?”
範朵朵越說越激動,她扭頭看向周姨,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一定知道我的閨閣便是在這個方向,而我最喜歡在樓頂賞花。
此人才學平平,倘若在詩會上肯定會默默無聞,所以他獨闢蹊徑,標新立異,劍走偏鋒,這等人也能稱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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