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下要告辭了!”
範朵朵道:“陸公子就要走麼?,秦淮河晚上才是好光景呢,再說了,官道四通八達,什麼時候都不幹事兒呢!”
陸錚道:“我們是乘船來的,需要走水道回去,天黑江暗,不好走了!”
李木道:“陸哥兒,你的丫鬟都已經給你選詞牌了,為何你在這個時候就要走?莫非是一選詞牌陸哥兒就急了麼?”
李木這話說得可以說毫不客氣,影兒眉頭一挑,臉上浮現出怒意來,道:“胡說八道!”
範朵朵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她狠狠的瞪了李木一眼,心情極度的不爽。影兒道:“公子,不過就是一首詞而已!這位朵姑娘才貌俱佳,肯定不是普通的清倌人,您就送一首詞給她,當是彌補奴婢我剛才越俎代庖之錯!”
陸錚盯著影兒,這小丫頭片子想什麼能瞞得過他?當即他哈哈笑起來,他踱步看向範朵朵,道:
“這位姑娘的名字中有一個‘朵’字,今天觀姑娘不僅樣貌絕美,又有驚人才學,想來姑娘應該就是金陵第一花魁範朵朵,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範朵朵愣了愣,連忙低頭道:“公子慧眼如炬,奴家的確就是範朵朵,第一的名聲不敢當,風塵中人,區區賤名根本不足掛齒。”
陸錚又是一笑,道:“沒想到我今天遠遠的看一眼碧雲詩會,竟然能遇到傳說中的朵朵姑娘,那好吧,告辭之前我便用送朵朵姑娘一首‘青玉案’。”
範朵朵一驚,旋即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她倏然扭頭道:“姑娘,可否將琴借我一用?”
範朵朵要親自撫琴了麼?李木雙目瞪大,滿臉漲紅,眼睛中幾乎要噴火出來。在他的記憶中,範朵朵可從來沒有這麼對過他呢!
陸錚不就是作了一首詞麼?就值得範朵朵這麼對他?他這一首《青玉案》有多少水準還不一定呢,再說了,陸錚有詞,他也有詞,李木不相信陸錚作的詞就能超過他的舊作。
空氣宛若凝固了一般,範朵朵雙手按在琴上,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十分空靈的狀態,忽然,她纖纖玉手輕輕的彈了一下,古琴發出“叮”一聲。
曲調瞬間進入了狀態,陸錚神『色』一正,眼睛看著前方唱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範朵朵忽然覺得體內的血一下沸騰了起來,面板上生滿了雞皮疙瘩,整個人宛若喝醉了酒一般,完全沉『迷』了。
她的手上的動作不受大腦的控制,琴聲卻是前所未有的美妙,琴聲華麗,這一曲她以前從來沒有彈得這麼美。
琴聲美,詞聲妙,空氣宛若定格了一般。
此時天邊最後的光華漸漸的黯淡下去,天『色』真的暗了,秦淮河上的燈點亮了,整個金陵也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
忽而之間,遠處的畫舫之上響起了清越的洞簫聲,整個意境美到了極點。
陸錚又唱道: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陸錚唱完那個“去”字,範朵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淚流滿臉,不是傷心,而是激動,太激動了。
這樣的詞她生平僅見,她不敢相信,這首詞是陸錚送給她的,這樣的詞她配擁有麼?第一次她有些不自信了。
而她轉念又想,陸錚親口要送她這首詞,那豈能是假的呢?範朵朵覺得自己似乎身處在夢中一般,一切都像是那麼的虛幻。
琴聲繼續,遠處的簫聲赫然也變了,變得低沉,似乎知道陸錚的這一首詞到了尾聲。
陸錚慢慢踱步,目光看著遠方,情緒積攢到臨界點,他張口唱出了最後一句: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陸錚詞唱完,琴聲戛然而止了,範朵朵的雙手已經按在了琴上,整個人已經痴了。
她剛才腦子裡隱隱有個念頭,這個念頭就是陸錚這首詞前面如此的華麗,最後的結尾該如何點睛呢?
她心中非常的期待,卻又有一點小小的擔心,她生怕陸錚在結尾的用字上出現瑕疵,如果是那樣,這一首詞便太可惜了。
然而最後,陸錚的最後結尾……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一句話,意境全出,範朵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陸錚詞中所說的“那人”是指的她麼?如果不是她的話,又是哪個女子呢?
這普天之下哪個女子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