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奈何有個崔大嫂子作梗,今日個老太太說了話,我這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下了。
那陸錚是個『奸』猾、刁毒的主兒,可是他也就能仗著是半個主子的威風,對我們這些奴才抖抖威風。二『奶』『奶』您管了西園,嘿嘿,這小子好日子到頭了!”
花寒筠皺眉道:“梁家嫂子你這是幹什麼?和著我去大『奶』『奶』那裡去是要接管西園的麼?這牌子你收著,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陸錚這個小子我管定了!
哼,在我張家鬥心眼子,姑『奶』『奶』我還怕他?走,跟我去大『奶』『奶』那邊去!“
“對了,把許良哥兒,張德,張泰都一併叫上,這事兒宜快不宜慢!還有,梁家嫂子,你拿了對牌,去公賬上支一百兩銀子,另外加兩匹羅紗,一方端硯,一盒湖筆,十支徽墨,一併給陸錚送過去。
就說今天的事兒,是我二『奶』『奶』家沒有管好,讓他受了驚嚇,受了委屈。告訴他,柳家松哥兒其實不是外人,今天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讓他把衙門你的狀子拆了,把齊彪給接回來,去吧,去吧!”花寒筠笑容滿臉的安排梁實家的辦事兒。
梁實家的愣了愣,還有些沒有回過神兒來。
二『奶』『奶』不是要把陸錚給辦了嗎?這怎麼還送上東西來了?而且這一送就是一百兩銀子還有那麼多添頭,這可是浩哥兒都沒有的待遇呢!
“去吧,去吧,梁家嫂子,二『奶』『奶』的吩咐有錯?”翠紅在一旁道。
梁實家的這才屁顛屁顛的出了院子,她回頭仔細一琢磨,便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二『奶』『奶』做事是真厲害呢,這邊準備捅刀子,另一邊卻讓她的去賠笑臉,送銀子。陸錚得了銀子好處,還以為自己賺大發了,又撈了一筆呢,估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恐怕是沒命花了吧!
翠紅又道:“還不是讓那姓陸的鬧的,這腌臢貨真報了官,衙役來拿人錚哥兒那邊只是齊彪一個奴才犯事兒,而這邊可是柳家少爺是被告,他們兩人同時下牢,柳松本就被打得半死,這要上堂了,估計命都保不住了。
這一次二『奶』『奶』把許良,張德,張泰這一幫渾人都叫過去了,憑她的心機算計,那還找不到一個好法子麼?
西角院死寂一片,三間房子前後左右,鬼影俱無。
一想到這裡,梁實家的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當初他慫恿柳松的時候,怎麼就沒仔細琢磨一下?叫花子門前還有三尺硬土呢!柳松什麼地方下手不好?最好是等著陸錚出了張家大門,在新城河大堤上,直接把這小子打死扔河裡去那最是利索乾淨!
後悔不及了!梁實家的看了看手中的對牌,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這對牌就是權力,現在西園的對牌交給花寒筠了,他梁實家的就徹底淪為一個跑腿的奴才了。
……
西角院死寂一片,三間房子前後左右,鬼影俱無。
影兒沒有跟著老祖宗還有太太們再回大姑娘張寶儀的院子,而是抽著冷子就跑回來了,她前後左右找遍,什麼人都沒看到,一時她頹然坐在了院子裡,內心一酸,忍不住流淚。
“錚哥兒還真是福淺命薄,這就死了麼?”
“家裡的一些主子,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大『奶』『奶』多柔弱的人?松哥兒就是她的命根子,偏偏就有人利用松哥兒來害人!”影兒越想越覺得心思沉重,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往下掉。
她和陸錚談不上有交情,甚至她從骨子裡不怎麼瞧得上陸錚,可是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她心中便覺得堵得慌。
昨天晚上,影兒還陪著他還在書房讀論語呢,一本論語陸錚三天就讀完,倒背如流,句讀訓詁毫無差錯,影兒著實震驚,她第一次覺得以陸錚這等悟『性』天才,將來在科舉上高中舉人、進士其實並不可笑。
未曾想……
影兒又想到自己的境遇,老太太那邊不要她了,二『奶』『奶』就做賤她讓她跟了陸錚。
陸錚現在沒了,三爺浩哥兒說要讓影兒去他房裡,公子房裡的大丫頭,那是公子的心腹肱骨,貼心人兒,浩哥兒院裡的清瑤還侍寢呢!
影兒在陸錚房裡待了,又去浩哥兒房裡那算什麼事兒?
一念及此,她悲從心起,腦子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反正是要遭主子做賤,主子們弄死了錚哥兒,我活著讓她們看到了也只怕礙眼得很,與其給她們添堵,還不如我索『性』也去了乾淨。”
“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