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柳松的原因,他和柳紈有了交集,柳紈也很喜歡來西角院,如果說陸錚提到花寒筠便覺得頭疼,那他想到柳紈,便覺得神清氣爽。
現在柳紈遇到了這麼大的危機,陸錚可以做到袖手旁觀麼?顯然很難做到。
凝神思考,陸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柳紈今天早上過來說柳松的事情,她更多的是無助,偌大的張家她找不到一個人能幫她。
她名義上是張家的大『奶』『奶』,可是誰也沒有把她當主子,甚至在張承北這等主子眼中,她和那些可以隨意伺候主子的丫頭沒有兩樣,可以任意拿捏玩弄。
一念及此,陸錚內心忽地生出一種悲哀,他從柳紈的處境,再想到自己的處境,兩人都是主子,可是都比奴才還卑賤。
江寧陸家好大的名頭,可是陸錚在陸家卑賤的如同螻蟻,現在陸錚心中對陸家的記憶非常的模糊,那個地方對他來說遙遠得像一場夢一般。
如果現在給他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永遠和陸家分道揚鑣,他這一輩子不回陸家那便是最好。
“花寒筠這個女人,哼!”陸錚輕輕哼了一聲,他心中忽然生出煩躁來,忍不住將手中的茶杯隨手摔出去。
“咣噹!”一聲,茶杯和地面親密接觸,摔成了很多瓣兒,影兒嚇得一跳。
陸錚慢慢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書房磨墨,今天的時文功課還沒做呢!”
……
秋桂園,花寒筠小心翼翼的開啟剛剛從金陵採購回來的新胭脂盒,開啟了蓋子又蓋上,而後拿著精緻的漆雕盒子在手中把玩,像是愛不釋手一般。
“來了,來了,『奶』『奶』,梁實家的過來了!”
花寒筠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胭脂盒子放下,然後快步走到客廳,道:
“梁家嫂子,怎麼樣?那小子是個什麼反應?”
梁實家的湊過來,道:“回稟『奶』『奶』,陸錚摔了一隻杯子。”
“摔了杯子了?哈……”花寒筠眉頭一挑,一下子興奮起來,道:“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要炸,哼,松哥兒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這小子呢!”
“對了,梁家嫂子,他還有什麼反應,你一併說出來。”
梁實家的搖搖頭,道:“好像沒有其他的了,錚哥兒在院子裡寫的大字,然後又讓人去書房磨墨,說是功課沒有完成,我便再也沒有看見他出來。”
“啊?就這樣?”花寒筠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這不可能啊!這件事他還就這樣撒手不管麼?”
花寒筠這話說出口,就覺著自己說錯話了,大『奶』『奶』的事情為什麼陸錚一定要管呢?她心中可以那麼想,她私下裡可以和翠紅這般說,可是梁實家的畢竟生分了,這些話哪裡能說?
花寒筠平日行事滴水不漏,剛才也是吃驚所致,在她想來,陸錚聽聞了柳紈的事情一定會炸不可,然後會立刻展開行動,一旦陸錚有動作,她便可以覓得機會,可是陸錚如此冷靜,讓她感覺有些不妙。
她腦子裡又想起自己和陸錚的那麼多次交手的情形,這個傢伙別看年紀小,手段厲害得很,這一次她花寒筠用驅狼吞虎的手段,用得不好,可能變成羊入虎口呢!
其實,她也並不是想要找陸錚的茬子,只是她的苦誰又能理解?這麼下去,她的未來可能會重複柳紈的路,她每每想到這一點,心中就害怕,有時候做噩夢,半夜都能嚇醒。
她心裡急,便繼續追問梁實家的,她問影兒是不是去了橘鄉村了?齊彪是不是被陸錚派出去辦事兒了?話梅,司棋等幾個丫頭是不是出了院子了?
可是,梁實的回答讓她失望,陸錚的西角院一切正常,並沒有因為大『奶』『奶』的訊息有什麼不同。
關鍵是,大『奶』『奶』的事情在張家很敏感,三老爺就算膽子再大,他也不敢明著來,下面的僕從丫鬟大都還不明內情。
在這樣的形勢下,憑柳紈柔弱的『性』子,其實更加的危險,因為張承北在家裡的地位僅次於當家人,他想要的女人,有幾個能有反抗的餘地?
花寒筠打發走梁實家的,心情非常的『亂』,她腦子又想到昨天在老太太院子裡三叔那一雙『色』眯眯的眼珠子,她現在都忍不住渾身發寒。
“這日子沒法過了,偌大的院子空空『蕩』『蕩』,一個爺們都指望不上!”花寒筠嘀咕了一句。
卻聽到外面有丫頭扯著嗓子叫了一聲:“二爺,您可回來了!”
花寒筠一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