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讀書,後來也一直受張家的照顧,從小到大,一帆風順,也沒吃什麼苦。
而陸錚的情況,影兒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遠的不提,就說陸錚到張家以後所經歷的幾次兇險,影兒可是清清楚楚。
像陸錚現在的處境,正是需要一飛沖天,衝破藩籬的契機,影兒覺得像今天觀山詩會就是陸錚的機會,只可惜……
外面依舊在喧囂,影兒忽然之間似乎有些理解陸錚了。
就像眼前的情形,張浩然是因為才學出眾麼?張浩然作的詩影兒聽得很清楚,其才學哪裡比得過陳圭?
可是現在卻成了張浩然力壓陳圭,贏得了琦蘭小姐的芳心,在他風光無限的背後,張家不知使了多少銀子吧?
也只有張寶儀這群不經事的姑娘不明內情,恨不得把琦蘭吹上天呢,其實哪裡是那樣哦!
影兒情緒複雜,張寶儀等人卻偏偏不放過她,大家衝著她一番取笑,她的情緒更加低落。
她心中不由得想,這時候陸錚是否睡熟了?他的心情是不是也很壓抑呢?
一念及此,她心中便想著回西角院去,可是眼前的場景她又不容易脫身。
就在她躑躅猶豫的時候,張浩然終於進了正廳。
正廳裡面,張承西、張母等人笑逐顏開,喜不自禁,止水眾才子們的情緒卻不是很高,尤其是陳圭臉『色』很難看。
事情很明顯,今天張家使了錢,琦蘭收了大把的銀子了,把陳圭給陰了。為了捧張浩然,陳圭成了背影,這事落到誰身上誰也不會舒心。
陳圭、秦越還有眾多止水才子今天之所以來赴宴,可不是給張家的面子呢,他們更多的是想來會一會寄居在張家的陸錚。
現在陸錚沒有看到,他們反而被別人當成了墊腳石,這怎麼行?
今天止水書院沒有山長、夫子在,大家都在看聶永的態度,聶永為官一方之人,看到這種情形心中跟明鏡似的。
他瞧著張家上下得意的樣兒,內心也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他一直坐在正廳,大廳裡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根本逃不過他的耳目。
他親眼看到張母塞給貼身丫頭一個香囊,然後這丫頭又將這物事遞給了遊廊琦蘭那邊,看那香囊鼓鼓的,塞的應該是銀票,初略估計恐怕不下千兩之多。
張家為了捧張浩然的確是下血本了,只是做法太『毛』躁,張浩然作的詩那都是什麼玩意兒?東拼西湊的幾句無病呻『吟』的句子,將他的詩和陳圭的詩比,只要稍微有點才學之人都能立判高下。
在這種情況下,琦蘭偏偏選擇張浩然,這件事背後沒有鬼誰能信?
聶永是新河縣縣令,站在他的立場上觀山書院能出才子他打心眼裡高興。然而,像張家這種做派,太『露』骨,招讀書人反感,他也不能縱容。
他冷眼旁邊,瞅著止水眾才子似乎要炸,當即他便不再顧忌,衝著張承西道:
“承西老弟,據我所知張家似乎還有一位才子沒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張承西正在得意的時候,一聽聶永這話,微微愣了一下,道:“聶大人可是說吾弟承北?哎,我這三弟,最是好強,他一心科舉,常年在應天府苦讀,未曾……”
聶永皺眉打斷張承西的話,道:“非也,我說的此子姓陸,似是江寧陸家的公子,難不成承西兄竟然不知道?”
聶永這話說完,本來喧囂熱鬧的正廳瞬間變得雅雀無聲。
張家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張母整個人都愣住了,而眾多止水才子卻也是齊齊收聲,等著張承西的回答。
張承西眼神之中浮現出『迷』茫之『色』,陸錚的存在他還真從沒有關心,他剛剛從京城回來,一門心思都是想著重振張家門楣,整天都忙著拜訪各種名流高士,或者是結交鄉紳豪門,陸錚這樣一個小蝦米,他哪裡顧得上?
“嗤!”一聲冷笑響起,卻是觀山書院的夫子孫義伯,他冷冷的道:“聶大人,此子您不見也罷。目前此子在我觀山書院勉強只能入乙字號,可當不得才子稱謂!”
孫義伯話剛落音,一旁同為觀山書院夫子的羅冠才直接炸了,他冷冷的道:“孫兄的意思是你們甲字號的學生就可以稱才子?嘿嘿,今天在聶縣尊面前,在眾多止水才子面前,你甲字號的學生有多少才學,大家也都見識到了,好像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