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現在,錯失良機了。
同時,秦越心中又想,以他秦越之才,在揚州地面上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陸錚之才,他自覺得比其高了不知多少,由此推之,陸錚絕對不會是池中之物,遲早有一天會遇風化龍,一飛沖天。
秦越一念及此,心中更覺得慚愧莫名,他這種半罐子名揚揚州,陸錚這等才華之人卻不顯山『露』水,兩人的格局,草草一比便是高下立判了。
止水文會已經『亂』成了一團,瘦西湖上,八艘巨大的龍舟嚴陣以待,瘦西湖邊上,無數人云集,可是,文會上的大人、夫子們、眾多才子們卻渾然不覺,大家都在品咂陸錚留下了這一張紙呢!
一張宣紙,上面的字跡潦草,可以說是信筆塗鴉,可是以曾山長和梁大人為首的眾多大人夫子卻如獲至寶一般,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翻看著,生怕稍微一用力,會將這張紙弄壞,所有人都是一臉沉醉的模樣。
“聶永,聶大人可在?”
梁泉義輕輕抬袖子,招呼新河縣令聶永。
聶永邁著四方步子湊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禮道:“下官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梁泉義用手指著宣紙道:“陸錚此子出於你新河縣治下,你為何一直沒能發現這等大才?”
聶永微微一笑,臉上『露』出矜持之『色』,他昂然抬頭,看向眾多同僚,朗聲道:“不瞞各位,陸錚之才我早就知道,不僅知道其才,對其來歷出身更是瞭若指掌。陸錚此子,並非我揚州人,而是江寧陸國公府的庶子……”
聶永在陸錚身上下過的功夫,這個時候終於排上用場了,他將陸錚的來歷娓娓道來,無非也就是陸門庶子,不為主母所容,被迫遠走揚州寄人籬下。
這種事情其實比比皆是,可是聶永這麼一說,周圍的人卻無不為陸錚鳴不平,梁泉義頓足道:“真是愚『婦』也,果然是姓張麼?張家也是江南四大家,如今淪為商賈之族,看來原委便在這裡,可悲可嘆啊!”
“聶大人,快快再說一說此子的才學!”
聶永呵呵一笑,道:“說到此子之才,我這裡有一個故事,我今天給大家分享一番,僅憑此事,我相信大家就能窺一斑而只全豹……”
聶永今天心情極好,揚州的知府要換了,戴知府走了之後,梁泉義極有可能上位。今天他能有和梁泉義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預感自己的黴運要到頭了。
當即,他便眉飛『色』舞將陸錚第一天入學被張浩然刁難,張浩然如何勾結書院教習,陸錚又如何讓鄧教習陷入窘境,最後陸錚怎樣從容進入書院的軼事給大家說出來。
這件事是他親眼所見,當時他便對陸錚的才華十分的讚歎,現在在這樣才場合中說出來,他更是添油加醋,把當時的情形說得愈發的精彩,把陸錚說得更加的神乎其神。
透過他這麼一說,陸錚不僅是詩才超群,其智慧也相當的了得,而觀山書院教習的猥瑣和醜陋,還有張浩然仗著自己張家公子身份,仗勢欺人的嘴臉,則又是另外一個極端。
可憐張浩然自詡有才華,張家在他身上寄予了極高的期望,聶永這個故事說完,他註定要成為陸錚揚名的背景了,陸錚的聰明機智,過人才華,襯托出的是他愚蠢刁毒,庸俗可鄙。
想來自今天之後,張浩然要在揚州才子中出頭恐怕是千難萬難了。
聶永講的故事很精彩,讓大家對陸錚有了更深的認識,梁泉義讚道:“聶大人這個故事說得好啊,聽這個故事,便能看出陸錚之才、之德,聶大人的新河縣有這等才子,真是可喜可賀!”
梁泉義這話說完,聶永心情大好,曾國寧道:“聶大人,我止水書院的大門永遠都為陸錚公子敞開,聶大人,回頭還請您一定要從中斡旋引薦啊!”
今天文會最有分量的兩位大人都對聶永如此熱情,聶永有些受寵若驚,他心中卻還是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便是根據他掌握的情況,陸錚在觀山書院才學泛泛,目前只是在乙字號學習,莫非這中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情麼?
他心中生出這個念頭,卻聽到不遠處陳圭大聲道:
“梁大人,山長大人,學生陳圭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列位兄臺,諸位難道不覺得陸錚所書的這張宣紙有蹊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