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女子盈盈站起身來,笑容更盛,道:“敬二爺這般厚愛,紫嫣哪裡受得起哦。上回敬二爺可是說要給紫嫣贖身呢,嘿嘿,原來也只是說著玩兒呢,這一晃眼可有半月沒來了,看來這瘦西湖的畫舫這般多,紫嫣又比不上那些當紅花魁,蒲柳之姿,原本就不該胡思『亂』想呢!”
張敬站起身來,快步湊到紫嫣身邊,道:“嫣兒哦,你就別奚落挖苦我了。我對你的心如有假,天打五雷轟!我這不家裡事情繁多,父親身子骨兒又不好,我每天為家裡的生意『操』勞,哎……”
張敬輕輕嘆一聲,心中泛起無比的酸楚,他微微搖頭道:“那些不快的事情不要談了,今日良辰美景,我們且珍惜眼前。”
紫嫣掙脫張敬的手,道:“敬二爺這酒我還是別喝了,再喝幾杯,我在這松竹居也待不下去了!你沒看媽媽今天的那臉哦,媽媽還好,八爺那邊最是脫不得干係。
我一個弱女子,二爺嘴上許諾說得快活,真要養活卻又得靠八爺和媽媽,倘若在松竹居待不下去了,我還有什麼著落?就好比這水上的浮萍,此生無根也無望了呢!“
紫嫣說完,便低頭垂淚,最後嚶嚶的哭出聲來。
張敬一下愣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衝著門口的丫頭嚷嚷道:“好哇,狗奴才真的是膽兒肥了,去,把你們胡八給爺叫過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今天爺要教教他怎麼做人。”
丫頭灰溜溜的出去,一會兒功夫,外面便跑進來一穿著深紅綢衫的瘦個子中年人。
看這人,臉上無肉,魚眼鼠須,進門便道:“哎呦,敬二爺您這又是生的哪門子閒氣?莫非是紫嫣沒有伺候好,又惹您老不舒心了?”
張敬看到對方,狠狠的跺腳道:“胡八,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老實說是不是又給嫣兒臉子看了?怎麼?你是個爺們兒就衝著我來,衝著嫣兒抖威風算什麼回事?”
張敬勃然作『色』,叫胡八的漢子則是一臉賴皮樣兒,道:“看您說的,敬二爺您真要是有心,乾脆給嫣兒贖了身,那不一切都便宜了?敬二爺,這年頭什麼都講個規矩,我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難不成敬二爺還不讓咱們訓自己的丫頭姑娘了麼?這是哪門子道理?”
胡八皮笑肉不笑,張敬道:“好啊,胡八,我是看明白了!你是狗眼看人低呢,不錯,我是欠了你幾百兩銀子。可是你睜開狗眼瞧瞧,我張敬敬二爺,會把幾百兩銀子當回事兒麼?
回頭我就把銀子拿過來,砸你一臉稀巴爛。”
胡八哈哈一笑道:“敬二爺這話說得好,敬二爺是英雄愛美女,我胡八就是個小人,就愛銀子。我真要被銀子砸死,我樂呵呵!可是敬二爺,您老可不能老是隻吹風不下雨,對不對?
我胡八一家老小要吃喝拉撒,嫣兒養著婆子丫頭,加上她自己的吃穿用度,那也是大風颳不來的。
敬二爺,您是大家公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麼下去,我們松竹居開不了了,嫣兒也活不下去了!”
張敬臉『色』變了變,氣焰一下弱了下來,他擺擺手道:“你去吧,去吧!下次我把銀子帶過來就是了!”
“別啊,二爺!今天二爺好不容易來一次,幹嘛要等下次?等下次,黃花菜都涼了,我胡八一家老小沒法過日子了!”胡八揪住了張敬,直接開始要賬。
張敬氣得臉都青了,卻又無可奈何,旁邊還有佳人看著呢,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語氣放軟,放下架子和胡八說好話,可是今天胡八好像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非得要張敬給錢,場面一時僵持住了,張敬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卻聽到隔壁上房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
“聒噪一些什麼?吵吵鬧鬧,還讓不讓人聽曲兒了?”
胡八忙道:“爺們兒,見諒了,這邊我和敬二爺因為一點銀子的事兒生了糾紛,我們麻溜的走,不擾爺們兒清靜了!”
胡八賠笑說完,冷笑一聲,道:“敬二爺,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在這裡吵吵鬧鬧,惹人家客人不快呢!”
胡八翻臉極快,張敬忍無可忍,道:“胡老八,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張家二爺張敬今日偏偏不走,我看你還能讓人把我給叉下船去不成?狗|日的王八蛋,給臉不要臉,回頭我帶人把你這舫子都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