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西吩咐讓大家不要擁擠,慢慢下船。這一次張家來的人不少,主子就有四五個,再加上一幫僕從丫鬟小廝,浩浩湯湯差不多近百人的規模。
說起來張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規模的前來陸家賀壽了,從去年開始,江南權閥有了復甦的跡象,陸家這一次主動要『操』辦壽宴,張家自然也不能落下面子,無論從人選還是規模上,都講足了排場呢!
只是他們萬萬沒料到中途聽到陸俊身亡的噩耗,又遇上了運河堵塞,耽誤了一天,這個時候趕過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到老爺子的壽宴呢!
碼頭上,陸家管事的早就恭候多時了,負責迎賓的是陸謙身邊的心腹洪申,洪申和張家眾人也是無比的熟悉,雙方見過禮之後,張承西道:
“老爺子的壽宴可開始了?”
“張二爺,您沒有趕到,壽宴哪裡能開始?您就放心吧,大家都等著您呢!”洪申十分客氣的道,給足了張承西的面子。
張承西十分受用,壓低聲音道:“姑姑那邊怎麼樣?”
“哎……”洪申臉『色』立刻晴轉陰,輕輕搖頭,恰在這時候,忽然從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姑姑只有俊哥兒一個獨子,俊哥兒早夭了,她定然是腸子沾了灰,非得尋死覓活不可呢!
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讓我們家的老祖宗知曉,要不然老祖宗只怕也要損壽。今日個我們見了姑姑,誰都不準提俊哥兒的事兒,大家都喜慶一些,咱們這些可都是姑姑娘家的子侄輩,我們不念著姑姑,誰念著她老人家?”
洪申一愣,定睛一看,才看到說話的赫然是張家的二『奶』『奶』。花二『奶』『奶』在張家可是有名的能幹,張家上下,連老祖宗都服她,內宅之中,都是她當家呢!
洪申瞅一眼花寒筠,只覺得這個女人生得絕美,宛若神妃仙子一般,男人瞅一眼,都忍不住要打哆嗦的那種。
洪申根本不敢多看,忙道:“有二『奶』『奶』過來,太太的悲痛才能止住一些,倘若太太真能大好,我陸家上下僕從丫鬟,都會銘記二『奶』『奶』的功德呢!”
洪申這邊說這話,馬車和轎子都準備好了,男人坐車,女眷乘轎,轎子清一『色』的紅呢大轎,八個人抬,馬車則是雕漆馬車,華貴異常,另外,前面還有幾十個漢子持著儀仗,這麼浩浩湯湯的從碼頭直奔陸家,排場驚人。
沿途,張家的隊伍還碰到了另外幾方人馬,有從應天趕過來的阮家,他們的隊伍規模比張家這邊更大,最前面的大轎子前面的鑼鼓儀仗,是二品官出行的架勢,想來是阮家的阮敬年親自來了。
到了陸家正門口的時候,又碰到了顧家的隊伍,顧家也是二品官出行的派頭,可是人數更多,儀仗更加的奢華。
顧家的壽禮都由上百人抬著,各種奇花異草,山珍寶貝應有盡有,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座由巨大壽山石雕刻出的山子,山子上面描繪著一個大大的‘壽’字,真可謂是氣場極大。
貴客臨門,雖然說是客無二待,可是在氣勢上,張家已經弱了不止一頭。門口迎賓出現了擁擠,張家自然就被擠到了後面。
按照賀壽的規矩,女眷不用走正門,轎子繞過正門從後門進了後宅去了,可是張承西這幫男人,則是要從正門帶著壽禮進門。
看著陸家門口這喧囂熱鬧張家眾人一個個如同看西洋鏡一般,張敬道:“金陵果然不比咱們揚州,嘖,嘖,這排場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呢!
你們看門口迎賓的主人,那穿著紅『色』對襟袍子的必然是陸家老太爺無疑,人家可是三品大員呢,這麼看上去一點也看不出來!”
“二哥,怎麼沒看到錚哥兒呢?”張家有下人問道。
張敬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在張家人心中,他們對陸家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陸錚。
按照正常情況下,以陸錚的身份應該是有資格站在外面迎賓的。可是迎賓的主家三代都有人,卻沒看到陸錚。
張承西冷哼一聲,扭頭道:“都別說話,再『亂』說話小心割你們的舌頭!”
張承西這一說,大家都噤若寒蟬,躲在人群后面的是張浩然,看他的模樣,相比以前要成熟很多了,從進入金陵開始,他就保持沉默,此時,他的眉頭卻忍不住微微的挑起來,道:“陸錚在陸家不過是一個庶子而已,有什麼資格代表陸家迎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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