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平身吧!戴卿啊,前些日子我們說什麼來著?朕說要給你的公子找一門好親事,沒想到,我這邊還沒有什麼動靜,外面就有人惹出事兒來了。
秦王府上的茜丫頭啊,膽大妄為,硬是喜歡上了什麼江南才子,而且還公然和那個叫李芊芊的女子一起爭風吃醋,哈,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戴卿知不知道?”
戴皋完全愣住,怔怔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為聊這個話題。這件事登不得大雅之堂,別說是君臣之間談論,就算是戴皋私下裡和家人們談論,都覺得不好開口,難以啟齒。
現在,偏偏皇上就問到了這個話題,他怎麼回答?
“這……皇上,微臣今日事務繁忙,對這些事情都未曾知曉……”
“你撒謊啊!我瞧著你撒謊了!呵呵,我說戴卿啊,你我君臣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那個江南的小子已經殺到相府的門口了,作為當朝宰相,你還會不知道?”
歆德帝一笑,繼續道:“再說了,這小子在門口立一根旗杆,上面掛著幡,旗杆高三丈二尺五寸,按照關中的習俗,這是掛的招魂幡呢!
我就覺得這件事有點意思,一個江南的小兒,十七八歲,就有這等血『性』,敢跟相府公子爭女人,敢置之死地而後生,對相府先動手,勇氣可嘉,思維敏捷,人才難得呢!”
歆德帝一連說了幾個誇讚的詞彙,戴皋驚出一身冷汗,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一點小事為什麼皇上會了若指掌?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戴皋心中瞬間轉過無數的念頭,而後他又忍不住想今天宋福兒差事辦得怎麼樣了?千萬不要把那姓陸的書生給打死了,要不然可能要惹出禍事來呢!
戴皋如坐針氈,起立不安,歆德帝道:“戴卿,你別多想,朕即是天下臣民的君主,同時又是我道中的道友。
陸錚此子,有機緣,有福澤,眼下他立這一杆旗,手法雖然粗糙,但是卻中和神仙之道,尤其難得,難得呢!”
歆德帝一連說了兩個難得,而後搖頭晃腦的嘖嘖感嘆,戴皋心中恍然大悟,才搞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會驚動皇上。
這件事乍看是小事,可是皇上痴『迷』求仙問道,整個京城,修道之人不知多少?這些道士都有共同的主子,那便是歆德帝。
陸錚倘若只是去相府鬧事,就算他把相府燒一把火,興許歆德帝都不會知道。然而,陸錚偏偏立了一杆招魂幡,這幡的長短,大小,尺寸究竟如何,戴皋現在也搞不清楚。
可是那些道士就是研究這東西的,他們當然一看便明白,這件事自然會往上稟報,最後上達天聽……
整個大康朝,以戴皋的能力,他可以遮蔽歆德帝俯瞰天下的耳目,卻無法掐斷道士這一條線。可是這一次,偏偏陸錚就透過這一條線硬是上達天聽了。
無數念頭在戴皋心中轉動,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可能輕視陸錚了。這個來自江南的小兒,要麼背後有人,要麼就是個了不得的人才。
從去年的法源寺廟會,到今年他忽然給相府投帖子,然後住在相府門口,其種種行為,沒有一處行為是附和常規的,乍聽起來都是匪夷所思。
戴皋之前也覺得陸錚是在找死,又是個讀書讀蠢了的蠢材,然而今天,現在,戴皋再將陸錚的種種舉動細細思忖一遍,才發現陸錚的用心極深,深到他這樣號稱權謀天下第一的戴皋都忽略了其意圖。
歆德帝又是一笑,道:“戴卿,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幫陸錚求個情,宰相肚裡能撐船嘛,這件事你就不去計較了好不好?
年輕人,人才難得,再說了,郡主的婚事,那是朕來定的。區區江南小子,又有什麼資格迎娶郡主?
年輕人嘛,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了,他們幹事情是敢想敢幹,膽大包天,你們家的公子,還不是一樣?
戴卿,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去,我說了一定給世章一門好親事,那定然就不會食言,戴卿你是朕的肱骨,是朝廷的棟樑,朕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戴皋微微低頭,臉上的表情誰也看不見,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卻十分的清楚:“微臣領旨!”
“好!朕承你這個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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