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戰戰兢兢的中年漢子何曾有一點相似之處
張浩然跪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陸錚終於依稀從他身上看到了張浩然的輪廓,當即便道“起來吧,你我是自家人,何必這般大禮”
張浩然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結結巴巴的道“王王爺,浩然今日拜見王爺並未有重禮,只是這些年浩然從江南到山東,因為是戴罪之身,著實沒有找到像樣的營生,因而生活清貧王爺”
陸錚擺擺手道“別說了,你倘若真是帶了重禮那反而不好,你能來就好來人啊,賜座”
丫鬟搬了椅子進來,張浩然卻不敢坐,陸錚讓他坐下,他也只敢坐椅子的一角,那翻模樣真是彆扭得很呢
陸錚道“浩然,當年張家的事情,哎一言難盡,其實我們江南幾大家,那個時候都有傾覆之危,只是張家運氣差一些罷了,現在我們幾大家又到了一起了,你放心,張家定然能重新崛起的
你是有才之人,現在你願意留在山東,我回頭讓陸家給你在六部安排一個差事。倘若你願意去遼東,我可以給你一個司馬。黃州你知不知道,那是我遼東的重鎮,你可以去幹黃州司馬”
張浩然渾身一個激靈,臉上浮現出怪異的『潮』紅之『色』,他盯著陸錚,好久都說不出話來,他今天來見陸錚真是緊張得很,因為當年陸錚在揚州的時候,他可沒有少對付過陸錚呢
不誇張的說,當初兩人可謂是死對頭,曾經張浩然只要是能害陸錚的時候,不管這事兒多麼無恥下作,他絕對會去幹。
一晃過去了十年,現在陸錚成為了大康的王,他張浩然則落魄到極致,活一天都不過是渾渾噩噩,苟延殘喘而已,兩人之間如同雲泥之別,在這個時候陸錚倘若要記恨,他只需要一個念頭,或者動一動手指頭,張浩然便要成為灰飛呢
可是陸錚沒有那麼做,不僅沒那麼做,反而給張浩然某得司馬的位子,張浩然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此以後恐怕要走向另外一個轉折了,當即他再也坐不穩了,整個人一下從椅子上挪到了地上,而後匍匐在地,淚流滿臉的道“草民謝王爺重用之恩,草民草民”
張浩然還想說什麼,可是抬起頭來卻是語無倫次,他的內心起伏極大,整個人變得無比的激動,激動中他的淚腺失控,完全是淚流滿臉。
百感交集了張浩然想想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當張家覆滅之後,張家所有的男丁幾乎滅光了,他能夠活下來都是個奇蹟。
而他從江南到山東之路,那也不堪回首,這對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人來說,這樣的人生大起伏著實太悲劇。因而張浩然才少年白頭
陸錚盯著張浩然,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良久,他道“浩然,坐起來,你說說張家的近況,張家除了你之外,難不成就沒有人麼我聽說你們現在在煙州,據說經營還不錯”
張浩然重新穩定心神,道“王爺,不敢瞞您,張家現在靠著二嫂撐著,二嫂到山東之後也吃了很多苦,她徹底的棄掉了張家的門楣,轉而經商,成立了碼頭商會,又成立了票號,經商倒是風生水起。但終究只是在豪門權閥的夾縫中求生存而已,賺了一些銀子,卻也僅此而已。
這些年我也向她開不了口,哎,自己謀生路卻又困難,關鍵是張家的這個名號不願意丟掉,總之哎”
張浩然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語言的運用卻沒有辦法表達內心的所想,最終一切的念頭就化為了一聲嘆息
這一聲嘆息之中可謂是包羅永珍,將各種心緒都包含在了其中
而陸錚的思緒卻也飛到了當年的揚州去了,那個時候的揚州很多的人和事都一一的在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來,這些人中,花寒筠無疑是讓他忘不了的人,這個女人啊
夜,很冷,濟州的天今天尤其的冷。
王府裡面空空『蕩』『蕩』,影兒他們已經去遼東了,陸錚從遼東過來本和妻子相聚的呢,可現在又是天各一方了。
陸錚白天日理萬機,事情很多,對他來說難熬的還是這寂靜漫長的黑夜,今天送走了張浩然之後,他更是思緒萬千,腦海中想到了很多的人和事呢
“王爺,您還沒休息麼”冷不丁一個聲音響起,陸錚微微愣了一下,倏然站起身來,訝然道“你你竟然沒跟影兒他們一起去麼”
陸錚這般說,眼前卻是亭亭的站著一人,瞧這人兒,窈窕身段,神態說不出的恬靜,人靜而美,如同是一朵百合花,又如同是一副絕美的畫,陸錚一時都看得呆住了。
燈下美人啊,這女子是誰正是柳紈呢柳紈比陸錚要大上幾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