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州鄰水,刺史王立為了陸錚的起居可謂是下了大功夫了,陸錚坐在院子裡,便可以遠眺煙州的碼頭。
而就在這時候,陸錚隱隱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並沒有回頭,依舊揹負雙手,目光遠眺,過了好久,他道:“給我換一杯茶,這茶的滋味太苦,煙州產綠茶,據說十分香,我想品一品啊!”
“呃……”背後的人兒微微楞了以下,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小心翼翼的給陸錚煮茶,陸錚似乎覺得有些不對,他豁然回頭,煮茶的人兒抬起頭來,兩人四目對視,幾乎同時“啊”一聲,陸錚哈哈一笑,道:
“我道是誰?敢情是二|奶奶您來了啊!怎麼無聲無息,也不見有人通報啊,嘖,嘖,有一些年不見了,你還是那般模樣,和揚州一模一樣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花寒筠,那個在揚州和陸錚屢屢作對的心機女人,而戲劇性的則是兩人最後卻又有了關聯,當時那個時候,花寒筠恐怕也沒有想到陸錚有一天會走到這麼高。
被陸錚這一打趣,花寒筠臉“唰”一下變得通紅,她是個潑辣的性子,可是此時嘴唇掀動竟然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呢!
她抬眼瞅了一眼陸錚,連忙挪開了目光,一些年沒見,陸錚早已經不是當年揚州的少年了!現在陸錚乃遼東王,大康一等一的權臣,毫不誇張的說,他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這樣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就算陸錚刻意低調,氣場也無論如何掩蓋不住啊!
再瞧瞧陸錚下榻的行宮,這些年花寒筠縱然見過世面,也不得不折服於行宮的奢華,這等只有王權才能擁有的奢華,哪怕是當年的江南張家也未曾有過。
“王爺,您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寒筠受寵若驚!今日寒筠前來見王爺,主要是聽說王爺欲要在煙州找商賈,我們新盛達這些年在煙州經營,恰好還有些底子,這才毛遂自薦,希望王爺能夠滿意!”花寒筠道。
陸錚眯眼看著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二|奶奶,這些年你的性子倒是變了!想來自從張家出事之後,你一個人在山東支撐局面也大為不易!不管怎麼說,張家要謝謝你,你也是了不得,能夠保住張家一脈,說句心裡話,我十分佩服你!”
花寒筠抬頭看向陸錚,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就流了出來,道:“王爺,您能夠體諒到張家的難,張家上下都感激莫名,當年您在揚州的時候,張家沒少給您添堵,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念著張家的好?”
陸錚搖頭道:“二|奶奶,你見外了,其實沒有張家就沒有我陸錚。當成我去揚州,也是到江寧待不下去了才過去!恰在揚州這幾年遇到了良師益友,同時舅舅由對我百般的照顧,從而才讓我度過難關!
你可能不知道,張家遇到困難,遭遇無妄之災,這背後有我的原因。朝廷對江南四大家都虎視眈眈,而恰好張家最弱,最終成為了第一個被解決的家族,這其中的原委著實一言難盡,只能說是命運弄人。
所以啊,你今天來見我,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用說兩家話,那些見外的話更不用說了!我讓柳紈來煙州,其實也讓她傳了我的話,煙州的張家終究要崛起,而眼下便有契機!”
陸錚開門見山,十分直爽,花寒筠愣了一下,旋即喜出望外。她忍不住道:“這便太好了!這些年我一直都熬著,哪怕是受別人欺負了我也忍著,腦子裡就一門心思的想啊,想著我們終究會有重新崛起的一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張家也不可能永遠就這麼沉淪。
只是心中雖然這樣想,可是熬起來那苦的滋味實在是太難了,有時候也會想,那麼多頂級豪門衰敗之後,有的甚至上百年都沒有重新崛起過,張家和那些豪門比本就算不上什麼,就算我們努力堅持苦熬,熬個百年也是常事呢!
只是人生也不過短短几十年而已,百年的光陰何其漫長啊,倘若真要百年,我花寒筠這輩子還能瞧見麼?這麼一想天空都是灰暗的人,人也看不到希望……”
花寒筠娓娓而談,眼眶都紅了,陸錚聽著她說話,腦海之中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從前,那個時候揚州的花二|奶奶可沒有這般深沉,張家的一次衰敗沉浮,花寒筠蛻變太多了。
一念及此,陸錚道:“好了,嫂子,眼下事情過去了!我跟你說,以後煙州要發揮關鍵作用,我準備把煙州港和江南六合港之間搞一支船隊,江南的糧食,茶葉,瓷器,鹽巴,鐵器這都是我們欠缺的!
如果從陸路走,我們要跋涉千里之遙,而且要經過淮南道人家的地盤,而且這一行又多山路,關山難越!如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