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門口比並州總兵府和幷州巡撫衙門要熱鬧很多。
顧至倫本來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他這一輩子如此功利,如此折騰,不就是想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一飛沖天麼?現在他做到哪一點了,這樣的場面不恰是繁榮興旺的象徵麼?
然而有一點卻讓顧至倫十分厭煩,那就是每一天來自顧家主家的人都會透過各種方式向他施加壓力,這種無形的壓力便是讓顧至倫給顧家的子弟提供各種便利和資源。
權閥豪門的子弟要上位就需要資源,顧家雖然是江南權貴,但是在陸錚的印象中顧家的存在並不深刻,而顧天生和顧天養對顧家後輩的教育多是讓他們立功名之心,所以這些顧家子弟隔三差五就要找顧至倫,顧至倫有時候不勝其煩,想要將他們給推掉,每每到這個時候顧家內部便會有人聒噪,拿著顧至倫旁支的身份說事,說顧至倫身為顧家人,在關鍵時候不為家族的利益,不為顧家考慮問題,這等人何德何能佔據家族那麼多資源?
顧至倫一氣之下乾脆就不住盛京了,他在幷州大興土木,自立門戶,這一下幷州便成了魚龍匯聚之地,現在的幷州因為又顧至倫的存在,商賈眾多,權貴眾多,毫不誇張的說幷州這邊有刺史,有總兵,然而這些所有人的人都只能在顧至倫的威壓之下生活。
因為毫不誇張的說,顧至倫現在掌控了太多的資源了,朝中的各方勢力,各級官員,顧至倫對他們都具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在這種情況下,顧至倫人在幷州,幷州豈能不繁華?
顧至倫一個人在自己的花園裡散步,久久不駐足,他腦海之中無數念頭在擾動,這麼多年以來,今天他第一次感到了不安,這種不安來自於他的內心,來自於他對陸錚的瞭解。
他還記得第一次認識陸錚的時候,那個時候陸錚還只是寄人籬下的少年,就是從那一次開始,顧至倫得到命運得到了轉折,後來顧至倫更是在多次決策之中毫不猶豫的站在了陸錚那一邊,這才助力他成為天下第一行商,到現在被封侯。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顧至倫這一輩子好財,好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顧至倫小時候遭受了很多的歧視,受過了很多委屈,所有一旦他有機會掌控力量的時候,他對權力和財富的那種狂熱是難以自控的!
所以這些年來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幹了多少事情,毫不誇張的說現在兩河的豪門權閥為什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背後其實又顧至倫的因素。
因為在若干年中,尤其是陸錚在遼東的時候,遼東的糧草基本要靠江南和兩河供給,而這兩條線的掌控者就是顧至倫,毫不誇張的說,顧至倫手中掌握了陸錚的命門,在這樣的情況下之下,所有的權閥豪門誰不仰仗顧至倫的鼻息?
而顧至倫為了進一步攫取權力,對各權閥豪門進行各種的拉攏分化,對那些聽話的人他便獎賞,對那些敢於和他作對的人,他便惡意懲罰,有時候他自己不動手,在背後暗中讓人動手,這樣一來,權閥豪門的惡習和陋習很快就集中爆發,走到今天這一步,顧至倫已經成為了僅次於陸錚的兩河第二號人物了。
權閥豪門勢力的抬頭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大康的安全,影響到了兩河的政局穩定,陸錚的多次大決策之中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情況,尤其是這一次宋文松對遼東用兵的過程中,遼東李秀為什麼敗?
與其說李秀是敗在了自己的年輕和幼稚上面,還不如說李秀是敗在了權閥豪門互相傾軋,互相拆臺上面。
李秀背後的力量推動這李秀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盛京有太多的人打小算盤,讓陸錚的意志貫徹不下去。而這一次兩河休養生息的過程之中,陸錚要對江南,對西北,對京畿,對山東等各個地方亮明態度,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手底下的謀士和武將們竟然有一多半不是為兩河的利益考慮,而是他們各自都有小算盤,各自都有利益糾葛,兩河的大局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兩河的局勢已經到了非動手不可的地步了,陸錚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必須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