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志道:“至於第三點掌權金陵的事情三將軍不用擔心,現在江南陸家獨大,一手遮天,陛下早就苦陸家很久了。
但是陛下卻根本找不到能和陸家相抗衡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的局面已經失衡了,三將軍此時去金陵,您手中擁有近十萬大軍,有這個底氣,陛下必然重用你。陛下甚至會將很多資源都傾注到您的身上,因為他需要培養你去對付陸家!
所以,三將軍這一手以退為進,其實也是化被動為主動,讓自己從死局之中出來,進一步的拉大自己的迴旋空間,這是一條良策啊!”
宋文松抿嘴不語,站起身來揹負雙手來回踱步,他喃喃的道:“理由是這個理由,道理著實不容尋常,可是……京城怎麼辦?幷州怎麼辦?”
齊遠志哈哈大笑,揹負雙手道:“三將軍不過一敗軍之將而已,江山社稷的大事您倒是擔憂得很。我大康朝有陛下,有太子,還有那麼多能文善武的宰相,江南更是才子輩出,難不成一個幷州還有京城會丟掉?
倘若舉大康之力也保不住京城和幷州,三將軍您一人孤家寡人更不可能將幷州保住,這個道理三將軍能明白否?”
宋文松怔怔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從骨子裡還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大康的臣子,心中一旦有了輕視大康之心,便自然的會傲慢無禮,從而讓自己的行為偏離軌道!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野心,天下有野心之人何其多?可是野心必須要有實力來支撐,沒有足夠的實力,如何能支撐住勃勃的野心呢?就像宋文松這樣,自己將自己拔高了,進入到了死局之中,如果他還不幡然醒悟,他可能很快就會完蛋。
剛才議事的時候,甚至還有謀士慫恿他應該立刻稱王,而後以王者身份號令京畿和幷州諸郡,建立一支王者之軍來征戰四方,那樣可以快速的平定兩河,佔據兩河的地盤,擁有了關內富庶之地,宋文松便佔據了天子最有利的位置了!
宋文松當時還真有那麼一絲的心動,可是現在再想想這個建議,他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一陣後怕啊!
宋文松聽了齊遠志這一番議論,而後再反思之前的各種議論,簡直如同天上地下一般。齊遠志這一番高論是讓宋文松保留機會,將來依舊還有無比的憧憬和想象。可是其他人的議論,則是要進一步推動宋文松往前走,一直走向前面萬劫不復的境地!
過了很久,宋文松道:“遠志真救了我,您的這計謀著實讓我幡然醒悟,這麼長的時間我都錯了,實在是錯得驚人!此時我該去東宮向太子殿下請罪了!”
宋文松說完,當即讓人更衣,他穿上了武官常服,只帶一名隨從,直奔東宮。話說太子龍兆桓自從偷偷見了蘇星海之後,心中一直七上八下,苦苦的等待這訊息,真是度日如年。
龍兆桓在京城畢竟經營了那麼多年,現在雖然被架空了,但是手底下還是有一點壓箱底的東西的,至少訊息傳遞方面他還有幾條線。
清晨,從外面傳來訊息,說蘇星海竟然私自一個人收拾行囊上了南下的漕船。龍兆桓一聽這個稟報,心中當即咯噔一下,心想完蛋了。
他還只動這個念頭,立刻便收到了第二條訊息,卻是外面公開的訊息,稱宰相蘇星海奉太子之名,立刻下江南探陛下之病,到了金陵之後,其三日之後就返回!
龍兆桓一聽到這個訊息,如遭雷擊,整個人立刻懵了,他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吼道:“蘇星海真是老賊,竟然敢出賣我!難道現在大康的忠臣都死絕了麼?我大康朝再也沒有一個能替本宮分憂的臣子了麼?”
龍兆桓大罵蘇星海失信,心中卻慌了,他意識到此時宋文松一定非常惱火,所以當他一聽到外面稟報說大將軍宋文松前來拜見,他嚇得一下委頓到了地上,真只差是屁滾尿流。
現在的龍兆桓已經沒有以前那般雄姿英發,鬥志昂揚了,他一個人經歷了京城的各種坎坷,尤其是經歷了被曹魏明的各種羞辱虐待之後,他心中生了巨大的陰影,現在面對宋文松,他真的怕了。
宋文鬆快步進到了東宮,龍兆桓看見他就欲要躲,宋文松從身後追上他,他先嚇得雙腿發軟,竟然噗通一下要跪下去,宋文松忙跪在地上道:
“太子殿下,文松錯了,文松今天來請罪來了!文松一直以為殿下自從到豫州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一直沒有恢復,因而京城的大小事務,文松竟然都越俎代庖幫殿下做主,昨日蘇相提醒,文松才知道自己竟然行了奸臣之事,此時我思來想去著實不能心安,今日一早便過來請罪了!”
宋文松非常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