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回江南和重建南府軍這是陸錚同時推進的計劃,南府軍的重要性放在什麼高度都不過分。
在龍兆炎叛亂的時候,陸錚接觸了河南和河北的府兵,這兩個行省的權閥豪門因為擁有幾萬軍隊,便能和朝廷角力叫板。
至於隴右宋家,更是這麼多年幾乎獨立於大康之外,他們名義上是大康的臣子,佔據的也是大康的一個行省,實際上卻是獨立的王國,他們便是獨立王國的君主,那等風光陸錚也是親自見過的。
江南太重要了,江南富庶,乃天下糧倉,這也是為什麼朝廷不能容忍江南權閥存在的根本原因,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大康的局面已經出現了亂象,陸錚為了自保在江南重建南府軍朝廷不僅不會反對,甚至可能會支援。
畢竟現在對大康朝廷來說已經兩線告急了,山東告急,這是在東方,西邊隴右告急,戰火一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兩個地方本來這麼多年太平無事,卻因為諸子奪嫡而出現了嚴重的撕裂了。
陸家回江南的計劃很順利,陸善長稱病,他近七旬之年欲要落葉歸根人之常情。再說了,他本就在京城賦閒,身上有沒有差事,回江南甚至無需稟告聖上,只需要和京城的故舊告別即可。
關鍵有趣的一點在於,京城的幾大豪門對陸家的離開都表示歡迎,段家本來因為陸錚的原因,對陸家處處針對,這一次段相竟然也非常的通情達理。
陸家去了江南至少不會跟他們在京城搶奪資源了,如若不然,憑陸錚和蘇相之間的緊密聯絡,陸家趁機佔據有利地位,勢必要擠壓京城另外幾家權閥豪門的生存空間和資源。
就這樣,陸家被放出去了,而陸錚也徹底的解除了後顧之憂,他這些年透過顧至倫積攢下的鉅額財富,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一切京城的人都難以預料,甚至整日在西苑裡修煉煉丹的歆德帝也忽視了此事,他在算計天下人,焉能躲得過天下的算計?
京城一如平常,陸錚又登了戴府之門了,這一次他的心情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戴小靜陪同,戴皋和他一起去釣魚,翁婿兩人心情皆不錯,魚獲盆滿缽滿。
“是啊,人老了,心中的想法就淡了,不要遇到了事情之後,慌慌張張,急急忙忙的才知道登門來臨時抱佛腳,平日裡閒暇無事,也可以登門來坐一坐,樂一樂,談一談!
平時多燒香比臨時抱佛腳要好,這裡道理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明白嗎?”戴皋呵呵笑道,他的心情很好。
他掌權了幾十年,說退就退了,沒有絲毫的戀棧,瞧他現在這般,生活過得有滋有味,陸錚也不得不佩服,他暗忖自己的道行著實差得太遠呢!
“岳父,眼下的京城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將我推到風口浪尖,我著實感到壓力巨大,非不想過來看您,而是不能爾!”陸錚道。
戴皋嘿嘿一笑,道:“你讓陸家回了江南,是要在江南大幹一場,你這個佈局是欲要做亡國之宰相了麼?”
陸錚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絕對瞞不過戴皋,於是一笑道:“岳父,眼下的局勢如此,我不能不防啊!您說說現在的大康還是以前的大康麼?你看看東邊,再看看西邊,都在打仗呢!而且打仗的雙方都是龍種,局面已經亂了,甚至可能會失控,到那個時候,我們怎麼辦?
龍靈秀和龍兆炎的前車之鑑在前面,那一日如果我不是在你這裡遁走,讓他們揪住了,只怕我們陸家和您老也都得完蛋!”
戴皋冷笑一聲道:“可是你太急了,欲速不達難道你不知道麼?陛下是多疑之人,你這麼做他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但是暗地裡必然會有心思!他一有心思,你等著吧,早晚他的心思會用到你的身上,到那個時候,你恐怕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陸錚一下愣住,整個都懵掉了,他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最懂歆德帝的人就是戴皋,沒有之一!
戴皋正因為懂歆德帝,所有他才能坐穩十幾年的首輔,才能掌控大康十幾年。所以他說的話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岳父,事已至此,如之奈何?”陸錚道,戴皋道:“還能怎麼辦?年輕人準備多磨礪磨練唄!京城的吏部尚書你當得挺順,這麼快就和蘇星海聯合到了一起!
朝廷需要平衡,你們現在維繫住了這個微妙的平衡,可是東邊和西邊不可能會一直打下去,總得有勝負,而不管是怎樣的勝負,皇子們能久居於外麼?”
陸錚微微蹙眉,心中明白了戴皋的意思,陸錚把蘇星海推上去看似很高明,其實這樣做並沒有讓歆德帝滿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