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荷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太史卿!”江蒂娥加大了嗓音,朝殿外喊道。
一個一尺白鬚的慈眉善目的老頭兒越過門檻走了進來。像原本已經準備好似的,太史卿對各位姬妾一一行過禮之後,直接對蕭汝荷念道:“蠱涎香,從字面意思即可知,一切都在那個“蠱”字上,這種蠱十分特別,依附陽旺陰虛者。
陽旺者用之,便會使人心浮氣躁,心緒不寧,時常出現幻覺,並在體內結上一股熱毒,最終使人渾身發紅發紫,吐血而亡。陰虛之人用之,則會使人胸悶氣短,渾身乏力,最終會在人的體內產生一種寒毒,毒侵五臟六腑,最後渾身僵硬而死。該香最早來自擅長用蠱之術的苗田,後失傳。它的最主要的成分,就是雀春與百芷。蕭夫人,老朽說的對嗎?”
原來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知道!蕭汝荷別過頭去,心裡憋屈的要死。原來她們都知道,她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繫了一個套,等著我鑽!
“你說的是什麼?本宮一句也聽不懂!你這個臭老頭,不要為老不尊!”蕭汝荷將憋屈的淚水默默吞下,深吸了一口氣,無比鎮定的反駁。
江蒂娥氣急,將案子拍的驚天響,“蕭夫人!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居然還不認罪?!”
“哈哈……”蕭汝荷瘋了一般狂笑不止,“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本宮要見殿下!你們居然敢這般汙衊本宮,你們就不怕殿下治你們的罪麼?”蕭汝荷似乎佔了上風,一時間,威風凜凜。
“你放心,殿下自會見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先見識見識幾個熟悉的面孔吧!帶上來!”江蒂娥再一聲令下,這次被呈上的不是物件兒,而是幾個人。
小釵!花嬤嬤!環兒看到她們二人被押了進來,暗道不妙。
小釵生的柔弱矮小,已經十六歲的她仔細看起來,就像一個十歲的孩子。她緊緊的依偎著自己的母親花嬤嬤,渾身仍止不住的發抖。
江蒂娥再次猛的拍下桌案,小釵嚇的頓時臉色發黃,磕頭喊饒命。
“小釵,將你知道的完完本本的告訴本宮,本宮念你年幼,可以饒你一死,如果你膽敢有半分刁鑽抵賴,定不輕饒!!”江蒂娥故意說的兇狠,果然,小釵一聽,立即道:
“娘娘,婢子只是花房的一個花奴,平日裡只負責與花草澆水、上肥、除草等事宜。婢子雖說從小熟知各類花草,可是對花房突然多了的雀春、百芷兩種花品卻一無所知。
有一次,婢子偷偷詢問母親,為何總是小心翼翼的將這兩種鮮花分開種植,母親當時狠厲的訓了婢子一頓,後來,婢子只管打理花草,別的事情一概不管。”
小釵顫顫巍巍說到這裡,已經滿臉汗水,正欲說下去時,她的母親花嬤嬤立刻搶道:“娘娘,這都是老奴的罪,小釵當時年幼,並不知事!”
“平日裡,小釵是負責各宮的插花、盆景,可是,到現在為止,小釵也並不知情。是老奴一直聽候環兒的指命,何時在送與椒蘭殿的插花里加上雀春與百芷,何時又不加。”
花嬤嬤的話說完,小釵楞了一愣,而後哭喊道:“娘娘,不是這樣的,婢子開始不知,後來不小心聽到環兒姐姐與母親的對話,便知了,可是婢子膽小怕事,犯錯的又是自己的母親,所以思量再三,並不敢捅破。”
江蒂娥面上一驚,暗暗讚許,眼前這婢女雖膽小柔弱,骨子裡,倒是個誠實的人,可以活命!
花嬤嬤氣急,她不氣小釵,而是氣自己。
自從答應幫助蕭夫人做事的那天,她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而這兩天以來,她一直與小釵被分開關了起來,又被嚴密的監視,想與女兒送你一個信兒而無法。
她暗自懊惱,為何不早點兒將這實情告訴女兒,然後與女兒取的一個相同的口供呢?
花嬤嬤決定將罪孽死扛到底,便一邊磕頭一邊喊著“都是老奴的罪,與小釵無關”的話。
環兒大喝:“大膽的賤婢!竟敢這般誣陷夫人,是何居心?”
就在環兒做最後的掙扎時,炙烈又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環兒大駭,簟兒?!
看來,自己曾經的擔憂是真的,這個丫頭要做什麼?要叛變麼?
簟兒大義凜然的掃過蕭汝荷,又輕蔑的看了看環兒,這一看,隨即重重的吃了蕭汝荷兩個大耳瓜子,“下作的小賤人!連你也來汙衊本宮?”
要是平時,簟兒一定會將頭埋的低低的,任打任罵,不發一言。可是今天,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