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如今也趕赴回國力爭轉圜,那報紙上還說與鄰國的鬥爭極為激烈,兩軍膠著僵持不下,死傷眾多,沙頭堡陣地已失,如今戰線離長陽只有百多公里的路程。她看了這些新聞只是更加坐臥不安的焦灼。兵變兩個星期下來,政府斡旋幾如無效,那訊息也漸漸流傳出來,平南城內巨家大族都被軍政府監視居住,原先的掌權派紛紛被逮捕,時而也有人在報紙上發了宣告對上官端反戈一擊,市面並不見平靜,越發讓人心焦。燕于飛正在宿舍蹙眉看那報紙上的新聞,宿舍門被人一把推開,她抬起頭來,卻看見校長同自己的老師陪著一個軍官站在門口,老師雖滿臉憂色,還是道:“這位就是燕小姐。”那軍官把她上下打量一遍道:“燕小姐,總司令有令,麻煩你跟我走一次。”燕于飛愣一下才明白過來,他所說的總司令乃是主導了兵變,原先在上官端手下的一個副司令,她道:“請問找我去有什麼事?”那軍官側身一讓道:“燕小姐去了就知道,車子已經在樓下,請快上車。”她知道現在必然無可推脫,望了老師和校長一眼便跟著那軍官走了出去。
車子一路疾馳出去,燕于飛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帶自己往哪裡去,只是在車裡忐忑不安,道路兩邊景物蕭瑟,更叫她看了覺得前景堪憂。車子進了平南城內,卻不往司令部開,三拐兩拐的停在一座獨立的院子外面。她下了車進去,只見院子裡面也是崗哨森密,將當中一棟樓的幾個出口都被看守得水洩不通。那軍官領了她進去到三樓,她推開房門,裡面已經有一個人,見她進來點了點頭道:“燕小姐,請坐。”她四面打量一下,房間極是狹小,放著一座鐵架子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她往那椅子上坐下道:“請問你們找我來做什麼?”那人態度還算客氣,道:“燕小姐,我是總司令下面第一辦公室的張明倫,總司令請你到這裡來,並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只是想麻煩你寫一封信。”
燕于飛隱約料到他所說為何,只是閉緊了嘴等他講吓去,張明倫道:“燕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現今局勢動盪,四處不安,也不是我們想要的,上官端頑固剛愎,早該被推翻下去,只是現在還是有許多人不明真相,反受矇騙,十分需要澄清事實,這件事情最好也是由他身邊人來做。”燕于飛聽他冠冕堂皇的兜兜轉轉說話,便道:“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請直言。”張明倫笑一笑道:“也沒有什麼,燕小姐和上官衡想必很熟,我們只是想請燕小姐寫封信,把平南城的情況說上一說,勸他看清楚形勢,發表一份宣告,和上官端劃清楚界限。”
燕于飛深吸了一口氣道:“恐怕總司令太看高我的作用了,這種事情上,我的話應該沒有什麼作用。”張明倫道:“燕小姐在上官衡心目中什麼地位,小姐自己比我們更清楚,何況我們只要求燕小姐寫這封信,至於上官衡究竟肯不肯聽,我們也不強求小姐負責的,燕小姐不必推脫。”
燕于飛低著頭半晌不說話,張明倫便道:“就請燕小姐在這裡好好考慮一下,我下午再來。”說著自己出去把門反手帶上,燕于飛隔著門聽見他喚過士兵來吩咐,雖然聽不甚清楚,也知道是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她聽著張明倫下樓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本來她強自鎮定,現在如同一根繃緊的弦一下鬆下來一樣,額上驟然冒出許多汗。她一個人在房間裡,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的聲音,她坐了許久才站起身來,房間裡只有小小一個氣窗,望出去只見周圍花木扶疏崗哨眾多。內側一扇門,推進去是一樣極小的盥洗室。她心裡清楚,要是不肯寫這封信,只怕是出不了這個房間。
到了下午約莫三點的樣子,那張明倫又到房間裡來,看見桌子上放著的一碗飯幾碟菜都沒有動過,問道:“中午送來的飯菜不合燕小姐的胃口麼?”燕于飛站起來道:“你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我走?”張明倫道:“燕小姐寫了信就可以走。”燕于飛昂起頭道:“如果我不願意寫,是否就不能出去?”張明倫笑一笑道:“燕小姐既然知道,何必再問,一封信只是區區舉手之勞,燕小姐寫了,我們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燕于飛咬一咬牙道:“抱歉,這種信我不會寫。”張明倫也不惱,只說:“燕小姐還是考慮清楚的好,紙筆這裡都有,燕小姐寫好了可以叫門外的警衛通知我。”
等那張明倫又走了,燕于飛才吐了一口氣,她雖然大著膽子回絕掉他的要求,可是明白他們勢必不肯就此干休,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事等著,因此送進來的晚飯也是沒有心思吃,鐵架子床上被褥單薄,她反正無心睡眠,擁著那被子坐了一夜,腦中雜亂的一會想起父母家人來,一會想起上官衡來,尤想到離別那一日他這樣深情的望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