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安靜;他預想的結果;遲遲沒有來到;以至於她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明知道死亡終究要降臨;但死亡卻來得非常緩慢;這種等待;似乎是世界上痛苦的事。
焦慮而無奈的等待;耳邊;似乎想起了輕輕的;溫柔的呼喚聲。
“我的孩子你聽得到麼?娘就要離開了;不能身邊保護你了。所以;我的孩子;你自己一定要堅強;學會生存;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曾經環繞他耳邊的熟悉聲音;母親的呼喚。他腦海裡;輪廓幾乎模糊不清的母親。
“娘……”少年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著;小小的聲音裡滿是無奈;悲痛與思念。
“啊”一陣甜美的驚呼:“大哥哥;你似乎不用這麼熱情地招呼我?對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清細、甜美的聲音;輕輕地響顏驥的耳邊;他的面前;沒有前赴後繼的魔教護衛;也沒有五顏sè的刀光劍影;只有一條纖瘦的白sè倩影;一片暗黃sè的燈籠光芒。
顏驥緩緩睜開眼睛;見眼前只有一個懷抱著黑狗;手提燈籠的白袍少女;並沒有他所預想的一切。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啊?”楊環玉輕聲問道。
“我……我……”顏驥似乎每說一個字都很艱難;其實他也是沒有找到合適藉口;去欺騙面前的純真少女。
這一刻;他心裡也確實要打算欺騙這少女的。
“是來找我玩的麼?”楊環玉睜著圓圓的;黑漆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著。
“是……”顏驥很不情願的騙了她。
一個字剛說完;一口鮮血湧上咽喉;被他伸手捂著嘴;強行吞嚥回去。
“太好了”楊環玉欣喜一笑;大叫道:“白天無聊;睡得時間太長了;所以晚上就睡不著了;我正好沒人玩呢”
楊環玉看著手扶樑柱;滿身是雪的顏驥;身子被凍得瑟瑟抖;痛苦呻吟。她立即將懷的黑狗扔地上;一把拉起了顏驥的手;神sè關切道:“很冷?我帶你到我屋裡暖和暖和。”語畢;強行拉著顏驥的手向前行走;也不知她哪來的力氣;拉走這個人的。
顏驥被她拉著走路;體內氣血再翻湧;又是一陣強烈的頭昏耳鳴的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道路。
他想反抗;怕被楊環玉拉到臥房之後;會有人現他;無奈;他現竟連一個氣力低下的病鬼也掙脫不開。
沒走多遠;顏驥被楊環玉拉進一間富麗堂皇的臥房;屋燃著蠟燭;燈火燎亮;牆角燒了兩盆木炭;一進屋內;便能察覺到一股暖流。
走到桌旁;楊環玉才鬆開了顏驥的手;交待道:“你這裡等著;我去拿個毛巾給你撣了身上的雪。”
顏驥眼前漆黑;腦暈眩;根本站立不穩身子;楊環玉送開他手;走開過後;他搖椅晃地摸到一旁的桌子;手扶桌邊站穩;腿撞桌邊的椅子上;身子一斜;倒了椅上;再昏死過去。
楊環玉拿著一條白sè毛巾回來之時;見顏驥趴伏桌上;埋頭閉目;以為他是想故意戲耍自己;偷偷笑了幾聲;猛一上前;他耳邊大聲“啊”了一聲;yù嚇唬他一番。
她嚇唬之下;顏驥毫無反應;一動不動的趴那裡。楊環玉只當他是故意不醒;遂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不要裝了;快些把身上的雪撣乾淨”
顏驥仍是不醒;沒有理會。楊環玉清秀的小臉上略顯怒意;笑道:“你咋那麼會裝呢?先把身上的雪擦掉再玩唄”
楊環玉又他腦袋重重敲了幾下;見他仍然不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睡著了;現已經很晚了;他肯定是很瞌睡的。”
“可是……”楊環玉秀眉一皺;昂頭思道:“既然他這麼瞌睡;那為什麼又要來找我玩呢?”
昂著頭;踱步思慮;忽然一拍手;想通了:“哦我知道了;他前些天答應過要陪我玩呢;他不想失信於我;才忍著瞌睡來找我玩。”
她心裡這樣想著;清秀的面容開始低沉;心裡責怪自己:“都是我不好;害得他睡不好覺。”
楊環玉不再叫他;然後做出很“懂事”的動作;用手的毛巾;為顏驥拂去身上的穴;其間感覺到了他的身上涼如冰塊;毫無體溫;又將一個火盆端到他的身邊;讓他取暖。
為顏驥拂了衣上沾的穴;楊環玉閒來無事;關上屋門;然後學著顏驥的動作;趴扶圓桌對面;將腦袋垂桌面;怔怔凝望著那張清瘦的臉龐。
是巧合?還是緣分?她面前的少年;擁有著一張與她哥哥極為相似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