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靈荒到來後,鬼怪四處現身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破壞的面積不大,更沒有造成傷亡,幾名搜查官例行公事的盤問後便離開了。
值得一提的是,受傷慘重的劉瀟瀟經過幾天的休養便神采奕奕,紅潤的臉『色』完全不像重傷初愈的傷員。範良就顯得悲苦很多了,體內的血流失過半讓他特別畏寒,烈日炎炎,他卻裹著厚棉被不住打哆嗦。
修行者的血不亞於世間任何一種天材地寶,尤其修為越高,血蘊含的能量就越精純,但想要被人體吸收需要特殊的方法,這就是血丹的由來。
扯這個有點遠了,總而言之,血對修行者至關重要,在無形之中滋養人的體魄,一旦流失過多,不可避免的就會感到精神乏力,頭暈目眩。
而想要補充回來,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但範良不覺得後悔,付出是相互的,當劉瀟瀟決定犧牲『性』命掩護他逃走時,他們彼此註定要緊緊糾纏在一起了,短暫的虛弱能換回劉瀟瀟一條命,他覺得是值得的。
那麼經此一戰,他們的友情更加深厚,再面臨同樣的險境,便可以毫不猶豫的將後背交給對方。同時跟劉瀟瀟的相處,範良也發現了一件事,這個姑娘骨子裡驕傲自負,內心卻又柔軟善良,具有很大的調教空間,他對這種高難度的事抱有很大的興趣。
“你的責任已經了了,以後準備怎麼辦?”
小道童明慧坐在窗戶上望著天空,範良緊了緊身上的厚棉被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明慧的眼中滿是茫然,他低聲道,“施展【天地大同】後,我的元神永生永世被禁錮此處,其實我該隨她離開的,但我……”
明慧對人間還充滿眷戀,這不奇怪,他死時才十歲,對世界還沒有完整的認知。
“我很想再見見明秀,看看師父,還有……不,我還是不要去見靜心師太了。”明慧滿臉恐懼的抱住頭,顯然,這位靜心師太曾給他的心靈造成很大的創傷。
然而,他嘴裡說的人,在幾百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傳承不知多少時代的佛法道法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更何況是人呢?
“明秀是你喜歡的小姑娘?”
“哎呀,才沒有!”明慧臊紅了臉(實際是金光燦燦),他激動的反駁道,“明秀是個討厭的小尼姑,早晨我們一起打水,她總是欺負我,我最討……”
明慧突然不再說下去了,他放下手,黯然道:“是,我喜歡她,她很會抓魚,常常騙我跟她一起破戒,雖然我因此捱了不少師父的毒打,但我還是很開心。
我喜歡吃她烤的魚,喜歡她身上好聞的皂莢味,喜歡她把犯戒的事都推到我身上,然後靜心師太從另一座山頭狂奔過來,拿雞『毛』撣子對我噼裡啪啦的猛抽。
靜心師太火氣來了,師父也要跟著遭殃,那時候我們只能抱頭『亂』竄,到最後還是免不了滿頭大包。如果師兄們敢來勸,師父被打的更慘,靜心師太會說我們合起夥來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可有時候靜心師太打著打著會哭,丟掉雞『毛』撣子坐在地上數落師父的祖宗十八代,罵師父是負心漢,騙了她一輩子,不然她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進尼姑庵成了一個老尼姑。
靜心師太興致來了,會從早罵到晚,師父就坐在道觀門口悶著頭一言不發。每到最後,靜心師太都會哭暈過去,師父就會把她抱在床上,守她一夜。但第二天醒來,靜心師太從不念師父的好,一定要罵一句禽獸不如把明秀從床上拖下來回白雲庵。
那個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跟明秀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雖然她搶我的被子,還把我踢下床,但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能跟她這樣睡一輩子就好了。
那時我怕被打,沒敢跟她說,就想著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等我能夠打得過師父,揍得了靜心師太,我就光明正大的告訴明秀,我要跟她睡一輩子覺。
可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範良,我想她了。”明慧滿眼的金光閃爍,如果沒錯的話,那應該是眼淚。
“啊~阿嚏~”
一陣涼風吹過來,範良不禁打了個阿嚏,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一條鼻涕流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慧大叫,“我很難過的!”
“抱歉,抱歉。”範良致歉道,“我的身體太虛了,你說的我都聽著呢。”
明慧的一段話資訊量很大,男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