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範良的住處還有數十米遠時,刺鼻的血腥味便順著林木的鼻孔鑽進了他的肺。
範良修為衰退以後,住處不斷偏離星辰之力最濃郁的區域,在半年前,他近乎是被『逼』迫的搬到了這個荒僻的地帶,方圓千米內再沒有第二個凌霄宗弟子。
“有人被殺了嗎?”關羽頓時從林木的身邊浮現而出,虛幻的身體漸漸轉變為實體,林木體內的星辰之力是維持關羽活動的能量。
“過去看看。”
林木抿了一下嘴唇,展開身形向範良的住處迅速掠去。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王晉上門挑釁範良的事已經被很多弟子知曉了,以兩人的『性』格,衝突在所難免。
不可能吧?
範良不會是被林木殺了吧?
林木臉『色』微沉,在凌霄宗,殘害同門要遭受酷刑,自凌霄宗建立後,還從沒有一名弟子能夠在酷刑下熬過半個時辰。
王晉不怕酷刑嗎?
他當然不怕的。
準確的來說,範良現在已經不算是凌霄宗弟子,況且王晉的叔叔是內門長老,殺一個微不足道的廢物,也就相當於碾死一隻螞蟻,無人在意,也不會有任何人為範良打抱不平。
天才是孤獨的。
在凌霄宗範良沒有朋友,他還是絕世天才時,是眾弟子仰望的存在,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足夠的謙卑,沒有人以一種朋友的身份親近他。
而當他從天才的神壇跌落,到了連普通弟子都不如的地步時,就更不會有人將他視作朋友了,自那以後,他的世界裡,有的只是無盡的嘲笑。
“王晉!!”
人未到,吼聲先至,林木來到門外,為之一怔。
範良正把手刀從顧慶的心口處拔出來,房間裡,倒在血泊中的王晉蜷縮成了一個蝦米。
“你在幹什麼?!”
林木臉『色』劇變,厲聲暴喝。
“林……林……師師兄,救……救救我……”肥胖的身軀掙扎著拱向林木,顧慶的手在空氣中『亂』抓,試圖去抓住什麼,但手指觸碰到林木的衣袍後,便無力滑下。
他瞪圓了眼睛,嚥氣了。
死法跟王晉相同,被範良的手刀刺破了心臟。
“你怎麼敢做這種事?”林木震驚萬分,範良的行為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我為什麼不能做這種事?”範良雙手攤開,臉上浮現出桀驁不馴的笑容,“有價值時,他們將你視作珍寶,恨不得把心肝都挖出來給你。而一旦失去價值,他們可以絲毫不顧往日情分就像是丟掉廢品一樣將你遺棄掉。
當然,從宗門的角度出發,這樣做無可厚非,畢竟在廢物身上傾注再多的心血依然改變不了廢物的事實,這樣做很殘忍,但為了宗門的長遠發展,必須要有所取捨。
身為當權者,如果不能捨棄個人的情感,那將會把宗門推入萬丈深淵。
但,我為什麼要替凌霄宗考慮呢?
如果我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命運,那誰又能來想想我的感受呢?”
範良的全部感情都投入到了他所扮演的人物中,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演戲的天才。
“所以,你就做了這種蠢事?報復嗎?”
範良仰天狂笑,然後狠狠盯住林木,道:“我要摧毀凌霄宗!”
“痴人說夢!”林木冷冷道,“你簡直瘋了!”
“那你就親眼看著我是怎麼一步步將凌霄宗拖進深淵的吧。”範良目中閃爍寒光。
“你想走嗎?”林木一步跨出擋住門,冷然道,“你以為做了這種事我會讓你輕易逃脫嗎?”
“那麼……”
範良瞬間來到林木面前,幾乎貼住了他的鼻尖。
“你要怎麼攔住我呢?”
冷漠的眼神,跳躍的電弧,林木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了,遍體生寒。
“我勸你不要動,我的手一定會快過你的青龍偃月刀。”範良頭也不回,他已察覺到了關羽就站在他身後。
“你想怎麼樣?”關羽掃了一眼範良貼在林木心口的手爪,今日他用這隻手連殺了兩人,到現在還有著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放心,我沒有殺他的打算。”範良微微笑道,“我說過的,要讓他親眼看著我怎樣摧毀凌霄宗,如果沒有觀眾,那故事註定要黯然失『色』。”
“膽大妄為的小鬼!”關羽微眯丹鳳眼,他動了殺機。
青龍偃月刀閃電般對著範良的脖子砍去,然而,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