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去,叫你爹……”喉嚨裡沙沙的響,本來就渴,這會更是火燒火燎一樣的疼。
她搖搖晃晃,就這麼片刻功夫,人已經蒼老了好幾歲,從前那盛氣凌人,永遠都是殺氣騰騰的精氣神,不知道都跑哪去了,本來就瘦削的身子,這會兒看上去更像一隻風箏。
青玉把石氏按住,道:“娘,還是我去吧。”
“你,你去,能抵什麼用?”一開口,石氏的聲音裡就帶了哽咽。
青玉捺下性子道:“抵不抵用,您先讓我去,回頭您再說。”她臨走前,倒了杯熱水,囑咐石氏:“娘,你放心,我不跟她吵,有理講理,咱跟那蠻人一般見識做什麼。”
石氏木訥的坐下,手碰著滾燙的茶盅,竟一點感覺都沒有。聽著青玉出去,還帶好了門,她連頭都沒回。
心都空了,腦子裡也是一片空茫狀態,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猛的推開茶盅,因為用力過猛,水都濺了出來,滴到她那粗糙的手背上。
她卻一點都不在意,猛的就進了東屋。她慌亂的掀開了地下的板櫃,在心裡求神唸佛,希望她給青璧做的鞋還在。要是這樣,她就只是去學堂了,等到了晚上就會回來。
她顫抖著手開啟包袱,把那包袱裡的碎布、夏天的衣服掀的到處都是,也沒看見那兩雙鞋。沒有,哪都沒有。
石氏僵硬的靠著板櫃站著,心裡邊只有一個聲音:這沒良心的丫頭,是真的走了。
她怎麼就走了呢?一聲都不吭?連跟親孃都不撂下一句話,她就真的走了?這個死丫並沒有,她怎麼就這麼寧啊,是不是非得要氣死自己,她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