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孤身一人,卻算不得獨子,不在留城政策之內。我野狼似的轉悠一年多,終於還是決定要走。此去的地方按月有二十幾元工資,我便很嚮往,爭了要去,居然就批准了。因為所去之地與別國相鄰,鬥爭之中除了階級,尚有國際,出身孬一些,組織上不太放心。我爭得這個信任和權利,歡喜是不用說的,更重要的是,每月二十幾元,一個人如何用得完?只是沒人來送,就有些不耐煩,於是先鑽進車廂,想找個地方坐下,任憑站臺上千萬人話別。
車廂裡靠站臺一面的窗子已經擠滿各校的知青,都探出身去說笑哭泣。另一面的窗子朝南,冬日的陽光斜shè進來,冷清清地照在北邊兒眾多的屁股上。兩邊兒行李架上塞滿了東西。我走動著找我的座位號,卻現還有一個jīng瘦的學生孤坐著,手攏在袖管兒裡,隔窗望著車站南邊兒的空車皮。
我的座位恰與他在一個格兒裡,是斜對面兒,於是就坐下了,也把手攏在袖裡。那個學生瞄了我一下,眼裡突然放出光來,問:“下棋嗎?”倒嚇了我一跳,急忙擺手說:“不會!”他不相信地看著我說:“這麼細長的手指頭,就是個捏棋子兒的,你肯定會。來一盤吧,我帶來傢伙呢。”說著就抬身從窗鉤上取下書包,往裡掏著。我說:“我只會馬走日,象走田。你沒人送嗎?”他已把棋盒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塑膠棋盤卻擱不下,他想了想,就橫擺了,說:“不礙事,一樣下。來來來,你先走。”我笑起來,說:“你沒人送嗎?這麼1uan,下什麼棋?”他一邊碼好最後一個棋子,一邊說:“我他媽要誰送?去的是有飯吃的地方,鬧得這麼哭哭啼啼的。來,你先走。”我奇怪了,可還是拈起炮,往當頭上一移。我的棋還沒移到,他的馬卻“啪”的一聲跳好,比我還快。我就故意將炮移過當頭的地方停下。他很快地看了一眼我的下巴,說:“你還說不會?這炮二平六的開局,我在鄭州遇見一個葛人,就是這麼走,險些輸給他。炮二平五當頭炮,是老開局,可有氣勢,而且是最穩的。嗯?你走。”我倒不知怎麼走了,手在棋盤上游移著。他不動聲sè地看著整個棋盤,又把手袖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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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兄弟們很給力,一直都穩穩的掛在新人榜的末尾,雖然上不去,但咱不是也沒掉下去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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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正在醞釀一個新的高chao,希望到時候大家能滿意。
………【第36章 《棋王》】………
“……
夜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王一生已經睡死。我卻還似乎耳邊人聲嚷動,眼前火把通明,山民們鐵了臉,肩著柴禾林中走,咿咿呀呀地唱。我笑起來,想:不做俗人,哪兒會知道這般樂趣?家破人亡,平了頭每日荷鋤,卻自有真人生在裡面,識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類,就是每日在忙這個。可囿在其中,終於還不太像人。倦意漸漸上來,就擁了幕布,沉沉睡去。”
將手中的稿件放到桌子上後,戈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果然沒有看錯,眼前的這個稿件所寫的正是前世看過的那篇xiao說——《棋王》。
《棋王》這篇中篇xiao說在後世可謂是大名鼎鼎,它不僅在二十世紀華文xiao說一百強中排名第2o位,而且還在第三屆優秀中篇xiao說評選中獲最佳中篇xiao說獎,而作家阿城也從此一戰成名。後來這篇xiao說還被內地和臺灣的導演拍成了電影,一部xiao說在四年時間內被兩種制度下的導演同時看中改編為電影,不得不說《棋王》是一部傑出的xiao說作品。
再次看到這篇xiao說,而且還是作者親自投來的稿件,戈文的心中的感覺真是怪異之至,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稽核工作。雖然眼前這篇原稿的故事情節和他後世看到的基本相符,不過在行文結構方面有著些許不足的地方,諸如段落劃分、錯別字等xiaoxiao的問題。
想到這裡,戈文俯身從地上撿起鉛筆,然後又重頭仔細的閱讀起這篇xiao說來了,過程中時不時的用鉛筆在稿紙上標示出各種記號。就算是再嚴厲的編輯面對這樣一篇xiao說都會產生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xiao說思想的成熟、故事的張力簡直無以倫比,只能輔助的幫忙將錯別字及大片大片的段落劃分的更加緊湊。戈文做的各種記號正是如此。
說起戈文的這些標記符號,還有一段很有趣的cha曲:中國在1995年的12月才布了《標點符號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