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於師尊的傷,你但說無妨。”
“這個,原本是傷,但到了現在只怕變成了纏身之病。”誠芙嘆了口氣,他的師父師叔功力匪淺,但施法時頃刻間斃命,固然是有越力施為的緣故,根本上還是因為所遇到的事情太過詭異。為他們收斂屍首的時候,誠芙就已經發現師父及師叔幾個人皆修為散盡。
仙家主生,斷然不會攝人修為,此等邪術定然與戾氣有關。
本來只是一絲執念,玉晨玄皇心急,巴不得自己最大的幫手即刻痊癒,也許是怕耽誤了仙家大事。可從他們仙醫的角度來看,其實大可靠他自身的修為慢慢化解,不必急於一時。
本來師父也是這樣想的,他們當初離開天台山的時候,師父曾經近距離檢視過,不知為何從鳳軫殿出來後卻一語不發。後來隱約聽他與師叔們探討過天地回生之力,當時自己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後來師父在上清天重新診治後,卻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極力建議拔出戾氣。
現在想想,只怕與這回生之力有很大的關係。
“公子應當知道,這戾氣入體,便如烈火一般焚擾五臟、衝撞心神。我來到天台山後,見尊上他行走談吐神色如常,想必是竭力忍耐,直到知曉公子你已踏上回程,才決定閉關。但我始終沒有見到那回生之物,不能下定論,只是猜測這一物在讓尊上仙力回覆的同時,也助長了戾氣……”
道靜的心一沉再沉,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那麼你有什麼計劃?
誠芙點了點頭,話未出口卻又沉默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搖頭道:“尊上因師父師叔的死而心懷愧疚,雖然留下了我卻命我不要插手此事,因此至今我也沒能為他診治。不過來之前我曾經向師祖求問過,便是他老人家傳授給我的碧落空歌。”
“如果……”他認真的看向道靜,“我是說如果,尊上出關後病症沒有完全祛除,或許可以以此一試,然後再經醫藥調理,便可無虞”
“當真嗎?”道靜愁雲滿面,似乎看不到什麼希望。
誠芙鄭重的點頭,“請公子相信我,誠芙必當盡力!”
“好吧……”
懷著難解的心事,道靜帶著眾人離開了清集郡,返回了瓊臺茶莊。
又是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道靜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陷入了沉思。
一個小腦袋從院門邊探了出來,小巧的身形暗中移動,躡手躡腳的往道靜身後蹭過去。
“嘿!道靜!”
一聲大叫,肩膀突然被拍了一掌,道靜卻動都沒有動,好久才嘆了口氣,極度緩慢的回手把人拽了過來。
“鹿箭,真的不好笑!”
“嗯?”鹿箭歪歪頭看著他:“你怎麼不高興了?”
“我沒有。”道靜又嘆了口氣。
鹿箭挨著他坐下,手裡擺弄著小辮子,望著天邊的月牙漫聲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是的。
“哎呀,你別這樣。”鹿箭最受不了的就是旁人一問三不吭,自己還要想盡辦法去猜。更何況道靜向來也不是少言寡語的人,此時卻好像端木償揚附體一般,哦不,是被打擊了的端木償揚附體。
他拉著道靜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嘛,說嘛。”
“沒有。”
“……”鹿箭想了想,如果不是想家了,那麼就是掛念他師尊的傷?白天無意間路過藥房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什麼戾氣,什麼回生的話,這個嘛……
難道是?
鹿箭從懷裡把裝有髮帶的錦囊掏了出來,遞給了道靜:“你和誠芙說話我聽到了一點點,你們是不是在說這個東西?”
道靜疑惑的接過錦囊,開啟來時卻愣住了,神色一時間變幻不定。
“沉綃?”
“什麼什麼?叫什麼?”
“此物名為沉綃,怎會在你這裡?”道靜剛問出口,便回想起了關於鹿箭此人的描述,端木償揚草草帶過,只說是拿了什麼東西去救他哥哥,現在想來定然是此物。莫非是師尊失落的?
“呃……這個嘛。”當著道靜的面,鹿箭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尷尬,艱難的回答道:“先是玄逸哥哥送給了我,後來我去送還給他,這次他又讓和松……”鹿箭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是口型,但道靜還是看明白了,也能猜出來。
他沒有說話。
鹿箭瞧了瞧,既沒有不相信,也沒有很相信,總之面臉掛著的都是不高興。
哎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