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出關之日遙遙無期,現下……
“只能如此了。”
兩個人各自默默的想著心事,道靜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場景:在同塵宮中,自己被困在小院內等待救援。端木償揚走後,鹿箭由於等的時間太久,不知不覺靠在院門外睡了過去。昏睡中她的手臂落了下來,竟然穿過了咒禁!
自己無計可施的封印,她一個靈力皆無的小姑娘居然視為無物!道靜摸到了她的手,那不是假象,他相信如果鹿箭當時想走進院裡,她是一定能做到的。
“鹿箭曾經修過什麼法術嗎?她今日穿過了三平道總壇的封印,卻沒有破壞它,這是為什麼?”
說起這件事,蒙慕也想起來,聽端木償揚描述過當時他走後南郡發生的事。那時鹿箭也是輕鬆的穿過了蛟龍的風圈,並且毫髮無傷。
這些事大大的超出了兩人的認知範圍,而鹿箭自己也一無所知。蒙慕幾乎可以保證自己最後一次鹿箭到現在為止她沒有任何機會能學到這樣的法術,而且這段時間也根本就不夠學成。那麼……
“這或許,是天賦異稟吧。”
咒禁可以再學,封印之術也可以再練,但除去三平道卻是刻不容緩。
次日清晨,和嶽傳回訊息。原來在道靜前往緱山之前,確有百姓前來求此藥,當時玄逸上仙並未允准,而是命醫官前去為其看診。後來道靜失蹤,世間又遭妖獸作亂,玄逸上仙無暇顧及山中常務。仙官代管之時,又有百求藥,伯夷仙官做主賜給了他們。
原來如此,其實道靜本來不願往這方面想。但是他清楚的很,金庭宮城周遭四十里方圓皆布有咒禁,邊界有無數仙靈巨人守衛。這烏藥就在封印之中,等閒凡人連靠近都不能,又怎麼可能盜取?
定是百姓苦苦哀求,讓仙官動了惻隱之心。但天台山門規森嚴,怎可違逆?要不是和雅及時發現告知自己,又不知是否還會有三平道中人冒充百姓前去索求,那豈不是助紂為虐?
“即日起,將此藥嚴加看守,再不可贈予任何人。至於伯夷,暫停其守衛之職,由和松全權接掌。”
金庭宮城之中因為這一條訊息,引起了小小的波動。但是第一個苦惱的竟然不是伯夷,而是手執拂塵的和松。晨光微露,他與和嶽站在角樓上,望著金庭外奔騰的流雲一臉惆悵。“要是我也走了,隱橋那邊就剩你一個,主殿這邊就沒人了。現在人手不夠,不如把和駿他們叫回來吧,反正公子也已經回來了。”
和嶽思量良久,不敢擅作主張。這和駿等人原本皆在金庭中供職,只因道靜公子失蹤,便被主人派出去找尋。主人於閉關前,並未提及此事。眼下公子下令撤去伯夷的職位,已經引來種種猜疑,此時若讓親隨迴歸,只怕會讓仙官們心裡更加不安。
“伯夷雖魯莽,但並非有意為之,我相信他與三平道之事並無直接關聯。你且穩住,待我前去與孤竹公商議了再定。”
“聽你的!”
經過數百年的修行,伯夷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困苦形貌,而今灰髮復黑英武健碩,比之和嶽也不差。
只不過腦筋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孤竹公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也絲毫不見他有悔改之心,氣的手中柺杖大力捶打地面。
“你便是要氣死我嗎?”
伯夷直直的跪在他面前,依舊理直氣壯:“兒子當時並不知那幾名百姓為何求藥,但既然有所求,只不過是一點草藥而已。若他們真是疾病所需,難道吾等仙家能夠坐視不理?”
“尊上早有旨意,凡咒禁內之一草一木,因浸潤仙力不可輕易賜予凡人。你把尊上的話當耳旁風嗎?”
伯夷氣勢稍弱,但還是不服氣的辯解道:“當時尊上不在金庭,兒子看那表文悲慼無助不似作偽,便請示了神君,是神君讓我酌情處理的。”
“糊塗!”孤竹公舉起柺杖便給了伯夷一下子。
“你是哪位帝君座下的仙官,這麼聽人家的話?連自家的尊上都忘了嗎?”
“兒子知錯!”
“你這個孽障!”孤竹公長嘆一聲,命伯夷退下回去思過。
“此事不可再提,即便尊上親自詢問,你只需承認過失,休要牽連他人。從今日起你便去隱橋旁守橋,直到尊上出關,明白了嗎?”
“是,兒子明白!”
門外,和嶽放下了抬起的手,身影瞬間化作虛無。
和松無聊的梳理著拂塵上的流蘇,一道白光落地,他高興的迎了上去。
“這麼快就談完了,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