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手臂所指,道靜猛的轉過頭。楊哈娜閉上了眼,用盡力氣推向他的背。
再睜開眼,許多日子裡掛在嘴邊擱在心口的奇楠哥哥,美好的像是水晶一般的神仙公子,正向著山澗一頭撲下!
道靜心裡一涼,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下墜之勢,還未穩住身形,卻見一道人影跌落下來。
“還給你!”
“奇楠哥哥,永別了!”
清脆的聲音被崩落的山石淹沒,道靜緊緊的抱住懷中之人,懸停在半空,滿目悲涼。
山體發出深沉的悲鳴,整個大盛峰突然劇烈的抖動。
碎石如雨般砸下,道靜一狠心轉身疾馳而去,身後轟然一聲巨響,天地震盪!
大盛峰,崩塌了!
百里外的高崗上,看著筆直的山峰轟然塌落,道靜的心裡一沉再沉。此刻他深深的感覺自己的無能為力,唯有緊緊握住蒙慕的手,依靠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熱力,給自己一點點支撐。
然而蒙慕的情況卻壞到了極點,在他的心口處深深的扎著一根鐵刺。這便是曾經要了和松性命,又讓蛟龍斷送法力的利器。
又是何必!
道靜不知道自己是該恨還是該悲哀,恨誰呢?如果自己從一開始沒有下山,一切都不會發生。蒙慕也許還在萬里紅塵的某處繼續過著浪蕩逍遙的生活吧。
離開瘴氣的環境,這鐵刺並沒有將骨肉化為石頭,但是也就僅限於保留完整的屍首。蒙慕的手臂上,血脈被深深割開,傷口甚至都沒有處理,讓人不忍看。
想起在找阿媽談判之前,曾有人告訴他祭司在修煉法術。原來她還是忘不掉阿媽的吩咐。這個女孩,太聰明,太聰明瞭些。
道靜翻開蒙慕殘破的看不出原色的衣襟,找到了沉綃和……
一面鏡面有著細碎裂紋的古鏡。
自己認識的蒙慕永遠都是中氣十足壞水橫流的樣子,常常讓自己無奈又好笑,此刻卻安靜的好似小貓一般。道靜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此刻一般希望他能夠跳起來說其實這是個幻境。
沉綃失去了光華,道靜甚至不敢去想,它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耗費了靈力。
“即使你騙我也沒關係,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一直騙下去?”
道靜跪坐在地,怔怔的望著蒙慕灰敗的面容,想哭……
“道靜公子!”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道靜第一反應看向蒙慕,卻發現在他們的身前,站著一個年輕人。
這個人身穿紫色長袍,手裡提著一個小盒子,面容卻是有些熟悉。道靜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人是自己受傷之時前來包紮的大夫,他改變了裝束,此刻看起來半點也沒有山民的樣貌了。
他蹲下身子給蒙慕把了脈,收回手看向道靜。
“他還有救,至於我,你不必問。”
還能問什麼呢?道靜什麼都不想問。他當即把蒙慕平放在地上,示意紫衣人儘快開始。
紫衣人從隨身帶的盒子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將自己的手指刺破滴了幾滴血進入瓶中。他飛快的拿出繃帶包紮住手指,將瓶子移到了蒙慕的胸前。
“道靜公子,等下我拔開瓶塞,你便把法力傳給他。我不說停你不要停,記住了嗎?”
“好的。”道靜凝神掐訣,利落的點頭:“快開始吧。”
紫衣人拔掉瓶塞,只見那一根鐵刺突然冒出一股黑氣,竟然動了起來。
“開始!”道靜手中清光一閃,直直傳入蒙慕的心脈之中。
仙力逼走了黑氣,此刻哪裡還有鐵刺在,居然是一根黑色的百足蟲。蟲子被血氣所吸引,徑自從蒙慕的胸口抽出身體,爬到了瓷瓶中,紫衣人趁勢一把把瓶塞重新塞了回去,又默誦咒語在瓶口處施加一道禁錮。
再看蒙慕的胸口處,仙力之下,傷口由黑轉紅。紫衣人將自己的法力一併傳給蒙慕。小半個時辰後,才示意停手。
蒙慕依舊沉睡著,呼吸平穩了下來。胸前的傷口結成銅錢大的紫色瘢痕,這要命的傷,居然癒合了!
道靜的心猛的放下了,他向紫衣人抬手就要施禮。
“不必。”紫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靜靜一笑道:“公子不懷疑他是黑衣人?”
“他的身上沒有玄鳥刺青,他也是受害者。”道靜沒有抬頭,他的眼中只有蒙慕蒼白的面容。
“你的選擇是對的,以後希望能夠一視同仁。”
“您是……”
紫衣人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