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服的。或許我該早一點告訴他?或許吧。”
明月的注意力放在其中的某一句話上,心中的瘋狂猜想更加難以遏制,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對於玄逸的自問自答,她太熟悉了,這麼說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想告訴道靜事實。但是不說呢,心裡又有少許的歉疚。
南極夫人都無動於衷,他為什麼要歉疚?
道靜的身世,幾乎可以斷定不是一段佳話。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還是隱瞞到底的好。相對於殘酷的事實來說,這點歉疚可以忽略不計。
“主人,公子年紀畢竟小。給他點時間,他會想清楚的。明月覺得南極夫人應該擔負起母親的責任來,若真的想認回孩兒,她該主動一些。”
仙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這使得他們並不需要對某件事傾注太多的感情。隨著時光的流逝,所有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找到正確的執行軌跡。仙人能做的,就是在恰當的時機,推一把而已。
可能,現在真的不是適當的時機?
玄逸下意識的撫著掌心,陷入深思。
“或許吧。”
☆、第二十一章 母子相認
玄逸縱然有大海般的良苦用心,奈何他的徒兒全然不知。道靜完全沉浸在出逃給他帶來的暢快感覺中,微妙的負罪感使得他充分利用每一刻的時間來玩樂,做以前想做又沒有機會實現的事情。比如說用一整天的時間來品嚐沃野能找到的每一種酒,比如扒掉衣服扎進河裡游水,比如嘗試著學習七絃琴。諸如此類,每天都有新花樣,
蒙慕的政務並不繁重,陪著道靜在這個初秋徹底的瘋玩了一回,實際上他也不是個能消停的人。
可是某一天,在受邀參加了紅長老孫子的滿月酒後,他的心裡浮現一絲隱憂。
天台山的主人不會想到,他同他的侍女討論無果的難題,會在不久之後同樣出現在這片大地上的另一個心裡。
紅長老的孫子頗有他祖父的風範,賓客還沒見到他就先聽到了洪亮的哭聲。蒙慕起先還擔心道靜會否感到心煩,事實上他對於這麼小的娃娃頗為好奇。很快的,目光轉移到了抱著娃娃的婦人和他的丈夫身上。這是一對夫妻,現在成為了一對父母。
爹、娘、孩兒,這三者間終生都繫著血緣親情的紐帶。孩子的誕生,完整了一個家庭。他會繼承父親的意志,會擁有母親的容貌。這就是道靜所能理解的極限。
所以他除了以仙家的身份送去祝福外,也有其它的感情和看法可表達。
當晚,蒙慕就失眠了。
從某種意義來講,他與道靜有相似的地方。他偏執的認為幫助就是施恩的另一種稱呼,而施恩的目的就是圖求報達。那麼受到恩惠的一方早早晚晚的要透過某種方式償還這份恩情,這樣才能達到一種平衡。
親眼所見,道靜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所以蒙慕也要比照做來。他們倆也不知道是誰影響了誰,以致於在這一點的認識上達到了空前的統一。當兩個思維方式相近的人湊到一塊,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其中一個為對方做過什麼,另一方緊跟著要想方設法的做到更多。如此下來,所謂的恩情就像債務一樣越滾越大,陷入了越還越欠、越欠越還的死迴圈。
如果他們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大把的前輩都可以為他們指點迷津。可惜這種相處方式,在短時間裡迅速的增進了兩個人的友情,他們還自以為不錯。
但是緊接著,終極難題出現了。
能為道靜做的,蒙慕都已經做了。當他的“債務”清單中只剩下最後一條救命之恩的時候,蒙慕覺得自己要是再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只能死一死了。
可喜的是,一杯滿月酒除了讓他品到海棠釀的酸爽外,也給他帶來了新的靈感。
江南風味的午飯後,道靜沉浸在宮人講述的神怪事件中。他一邊指正其中的謬誤,一邊聽的聚精會神,甚至於蒙慕終於得到了機會敲他的額頭。
“嘶!我看你是欠扁了。”道靜呲牙咧嘴的捂著腦門,礙於旁人在場,他只能發出口頭警告。
這段時間以來勇烈大王膽子見長,面對道靜的時候不再小心翼翼,事實上他過去的拘謹也非常有限。
今天,蒙慕為他的公子請來了一位貴客。想到自己欠的債即將還清,他簡直開心的要飛起來。
道靜被拉到了王宮花園湖心的樓閣前,他一頭霧水的被推進門,在想問什麼的時候險些被門扇撞斷鼻子。
“大膽放肆,唉。”道靜習慣性的搖搖頭,開始好奇這位客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