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在忍,老僕從他額角的青筋就能猜出他幾近崩潰的心情。
然而這種崩潰並沒有讓他煎熬多久,金虹連山在他熱切的期盼下,很快的換裝完畢,腳步輕盈的邁出了院門。
“師……”玄逸提醒的手還沒有從孩子頭上拿開,小孩的話也剛說到一半,只見金虹連山“嗖”的一下,把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
“沒門兒啊我告訴你!”金虹連山把兩撇眉毛皺成蠶豆,小手亂擺了兩下緊緊收起放在胸前。
“我才不要現在收徒呢,我的好徒弟還小呢,我要等他!”
“……”玄逸上仙流下一滴冷汗,破天荒頭一次的落敗而逃。
他的羽蓋仙車還未走出東嶽的範圍,剛到苦山,就被燭龍攔了下來。
“額自宴席上就發現了你在袖中藏了他,適才又聽說你想送予連山。實話說來,他自己尚且需要照顧,不如你將這個小狸貓贈予額吧?”
玄逸有些驚喜,又有些不解,問道:“燭龍大人您要他何用?”
燭龍哈哈一笑道:“額有一徒兒,名喚天愚,乃是感應天地正氣所生之神靈,獨自生活在鐘山好多年咧。拜入我門下後亦是一人修行,未免孤獨,就讓這小東西與他做個伴唄。”
這話是大實話,然而玄逸顯然不放心,他溫和一笑道:“大人愛徒之心,玄逸理解。然此靈物偷喝了金虹兄杯中的瓊漿,又在我身邊半日受仙力浸染,已窺天機之妙,假以時日必能有所修為。就此做一玩物,未免委屈。”
燭龍主意已定,擲地有聲的保證道:“額舍這話,固然想要為天愚尋一玩伴,但同時額也想讓他在朝夕相處中,體悟憐憫與慈悲。將來使他懂得兼顧法理與人情,不致太過剛烈。這小東西額帶了去,也可收他入門,同天愚一樣對待,你放心就是咧。”
再三的保證下,玄逸總算鬆口,他把酣睡的小貓咪輕輕的放在了燭龍大人的手中,鄭重道:“既如此,便託付於大人,萬望善待於他,玄逸感激不盡。”
真相水落石出,蒙慕一拍大腿,連連咋舌只怪沈靈霄不爭氣。
所有事實串連成一線,很顯然,沈靈霄拜在燭龍門下修行有成,意氣風發的出門闖蕩,曾經遇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玄逸上仙親自制造的機會。
他一定是知曉沈靈霄的行蹤,特地讓讙大人從蜃族的祭壇裡偷走了紫練青儀,讓他有機會為蜃族尋寶。
如果沒有後來的波折,他一定是會在某個合適的時候,讓紫練青儀自然而然的出現在沈靈霄面前。使他順理成章的成為蜃族的大恩人,並且執掌這個強大而又忠誠的部族。
可惜啊,沒想到玄逸的一番苦心盡付東流。不能說他眼拙,只能說沈靈霄命不好。
蒙慕由衷的為這個薄命的公子感到惋惜,然而話說了這麼多,他還是惦記著最重要的部分:“所以說,當初他回鐘山,是幹了什麼惹得燭龍大人發怒?”
沈靈霄幹了一件欺師滅祖的壞事,他偷走了燭龍身為魔尊的印信!
雖然燭龍已經卸任,但他還留著專屬的印信作為紀念。凡是執掌此印信的人,不僅能夠暢通無阻的出入魔界,還會因燭龍的餘威受到格外的優待。
現在想想,當初沈靈霄走的,應該是讙族的那一道門。
那魔界中應該很多人都見過沈靈霄的,可是,自己與化蛇不止一次會面。同為魔界妖主的她為什麼沒有覺得自己眼熟?
蒙慕決定暫時放棄這個想不通的問題。
現在知道了,蜃族認定了自己的神物流落在外。他們的大方向是對的,紫練青儀那時是在魔界之外的天台山。可是如果沈靈霄想要進入魔界,也可以拜託蜃族為他打通關節,完全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
唯一的解釋就是,沈靈霄在為蜃族尋寶的途中,拐了個彎,兜回了魔界。他找到了饕餮,以燭龍的名義,辦了一件事。
具體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但他能感覺到這件事與饕餮的死必定有所關聯。
他後來留在堂庭之山,在人間大肆蒐羅孩童,並訓練他們成為黑衣人。又親自參與了蒙氏的滅族一案,害得鏡仙淪為邪魔。不僅如此,還間接致使楊哈娜的部族頂上了巫蠱的罪名,同樣遭受了滅族的天譴。
最可惡的是,要是沒有他,自己不會受那麼多罪。
蒙慕氣不打一處來,這件事終歸到底,就是沈靈霄的錯。他好好的鐘山弟子不做,跑去做什麼黑衣人頭領,腦子有病吧他?
“你是沒見到那些黑衣人的樣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