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實難說誰好誰壞。只是他沒想到,天愚來酆都遭這一回罪,心胸與眼界倒是放寬了不少。
話雖如此說,可談到吳越天愚仍舊堅持收回殺伐之權。馬明生簡直有些糟心,當初要不是為了這個,天愚肯定還在休與山穩穩坐鎮,自己也不至於天天走在刀尖上般提心吊膽。
天愚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中天台山是唯一一個不受雷霆都司管制的所在。上清律、神仙玉格他都認可,偏偏對酆都黑律充耳不聞,把個吳越快要做成個無悲無苦長生之地。
別個仙人,巴不得把這些瑣碎事推出去,就玄逸偏要親力親為,他不累誰累?
死生迴圈乃是天理所在,世人一輩子就是受苦來的,哪有什麼長樂?這不是遮蔽掉酆都鬼差能解決的問題。況且天下愛鬧事的人就那麼幾撮,哪裡有空子他們比誰都看得清。
舉個例子:在吳越殺死一位下神,會遭天譴,永世不得超生。在外邊呢,只有天譴沒有後邊的部分。如果誰跟個小神有仇,大可把他騙出吳越境外動手。
這種事犯到誰的屬地,就是哪位仙神的麻煩,同樣也是玄逸的麻煩。到了時候一考核,大家都減功。不如統一量刑標準,責任均攤,誰也說不出誰的不是來,休與山從中也好協調管理。
“那他不妥協必是有原因的吧?”
天愚想不出玄逸有什麼願意,除了不信任雷霆都司之外。
“也不能這麼說。”馬明生想了想道:“其實也還好,前段時間道靜剿滅吳越邪教的時候,就請我同去來著。玄逸上仙不是那麼固執的人,可能咱們到底還是威信不強吧。一味要求別人服從。還不如多給人家幫幫忙,或許更好些,你說呢?”
“天真。”天愚就此打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說到道靜前段時間的動作,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來:“聽說有位複姓端木的少俠最近風頭正勁,他……”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馬明生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瞭然道:“我前幾天看到一間上了鎖的臥房。”他不滿的瞪著天愚:“原來你有個師弟啊?我都不知道。”
“……”天愚頓時有些訕訕。
“不過你問也是白問,端木償揚語焉不詳,只說沈靈霄投到了化蛇門下,幫他訓練黑衣人,又滅了蒙氏全族。”
馬明生無奈一攤手,繼續道:“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師弟他當年……”天愚失神的望著燈臺,幽幽道:“在岳父大人面前,自殺了。”
說著說著又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馬明生好懊悔,輕聲勸了他兩句。
天愚淡淡的點頭:“我沒事,都過去了。”
“唉!”馬明生一聲嘆,乾巴巴道:“那我是得罪了他的在天之靈了?”
“什麼意思?”
馬明生一擼袖子,胳膊上好幾道紅痕:“看,休與山來了只狸貓,專找我的麻煩。”
“……果真?”天愚眼睛猛的一亮。
“當然,我去天台山就是把它送去給道靜的。”
天愚有些不高興,帛書一收,“噌”的站起來。
“唉你幹嘛去?”
天愚的身影逝如疾風。
“天台山,討長幽!”
這個夜晚未免太不安生了些,馬明生是這麼覺得的。
天愚也是如此想。
從酆都去天台山,衡山是必經之地。
東方未明,兩道流光格外乍眼,那是有人在追逐,看上去有些眼熟。
天愚攔住追上來的馬明生,拉著他掩藏起身形。
他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在酆都待的久了也懂得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但在那兩道流光下落的方向,暗沉沉的密林中隱隱有施法的痕跡。天愚深諳追蹤之道,當即發現,那是一隻妖獸。
確切的說是成年豹子大小的狸貓。
此刻它潛伏在叢林暗處,無生無息的向先前兩道身影處靠近。
“發生了什麼?”
天愚與馬明生對視一眼,隱去氣息小心的上前。
衡山的南麓一處高崗上,南極夫人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對面的人,嗔怪道:“你追我做什麼?莫非是想去崑崙?”
窮奇一愣,張開那佔去半邊臉的大嘴狂笑,刺耳的怪聲震得南極夫人不滿的皺眉。
“夫人見諒,窮奇有一事不明,想請夫人指教。”
“哦?”南極夫人頗感意外,想了想還是示意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