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端木償揚明白了幾分,便以死者為大的由頭引著他先去祭拜金紫煙。
天台閣前搭起了白布靈棚,幾十副棺木赫然擺在裡面。當前最大的一副便是金紫煙的靈柩。
對著牌位,馬明生拈香而拜,心裡更加難受。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金紫煙雖然是死在吳越境內,然而終究還是雷霆都司未能盡到守衛之責。對於兇手,在來的路上已經有了些眉目,大抵出不了魔界的圈子。不想這些妖魔居然如此猖獗,今日就連仙家子弟都受到這種暗害,可見百姓的日子是如何水深火熱。
放眼吳越,過往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怎樣的亂世都不能影響它的繁榮。
沒有其它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有個主神上仙在。
“想那玄逸上仙在時,是何等的太平安樂。不想才短短一月,居然一切都變了……”馬明生鼻尖一酸,就要落下淚來。
這樣的話語落在端木償揚耳朵裡卻是大不中聽,他前一刻還思忖著怎樣在師父面前替他脫責,這下子倒是找了個藉口,不由分說的急急離開了。
落了單的馬明生倉惶無助,被侍衛引深一腳淺一腳的著往古真殿去。金庭他並不十分熟悉,如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俱都是裝備齊整的兵將,更讓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到了殿門前,這短短的一炷香時間,比半輩子還難熬。
沉悶的雷聲滾過,闔上的殿門也不能隔斷這肅殺之勢。
馬明生肩膀抖了抖,向著南嶽神君負手而立的背影躬身而拜。
“下官社令雷使馬明生,參見神君。”
南嶽神君沒有回頭,他望著窗格外灰濛濛的雲團,低沉而肅穆的緩緩道:“由休與山至此,駕雲不過半個時辰,馬神官何以到的如此遲?”
這開頭一句便是問責,馬明生冷汗涔涔,硬著頭皮告罪。
“是下官法力不濟,請神君見諒。”
然而南嶽神君顯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他轉過頭來,目光如電逼視著他,森冷的語氣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既然法力有限,可還能顧及到分內之責?”
南嶽神君死了徒弟,心情當然好不了,馬明生完全能夠理解。他躬身再拜解釋道:“下官雖不才,承蒙岳父舉薦才擔此重任。對於令高徒之事,下官感同身受,如有需要下官的地方,定當萬死不辭。”
“你的萬死對於本尊毫無益處!”
“是是,下官不才。”馬明生哆嗦著擦擦臉頰的冷汗,一時間想到還在酆都受苦的天愚,生怕自己也同樣遭難,再拜道:“請神君下令,下官定效犬馬之勞。”
對方都這樣伏低做小,可南嶽神君的臉色並沒有好上半點。他也想到了天愚,昔日天愚在位時雷厲風行,行為處事自有武將之威。可今日的社令雷既窩囊又不堪大用,這雷霆都司當真是後繼無人嗎?
不是的,伏魔院有的是人材。不過他們之中十有其五是受玄逸提拔,在伏魔院中向來不受重用,另外一半又沒有馬明生這樣強硬的後臺。
西嶽如今已然蒐集了相當的證據,魔界妖主更是出面指證當日饕餮作亂是玄逸與之合謀,意圖私吞緱山仙庫。只因如今尚未釀成大禍,北帝才沒有即刻發難。
南嶽神君比誰都清楚,這大禍,不過是遲早的事。縱然玄逸再怎樣彌補,也快不過西嶽與魔界聯手。
玄逸的下場可以預見,道靜已死,他大抵是更不會給自己留後路,說不得到時整個天台山都會被他牽累。
“唉!”南嶽神君想到這裡,深深一嘆,緩步走上神座。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馬明生,縱然心裡再看不上他,也不得不給他讓權。
“本尊給你最後一次信任,今日起,吳越之民就交託與你。萬望你擔好社令雷使之責,不要教本尊失望。”他重重的撂下最後一句:“也不要辜負燭龍大人的期望!”
馬明生如蒙大赦,心頭卻是沉重無比。他躬身垂地,鄭重的接下了這天愚求而不得的殺伐之權。
“請神君放心,下官定當恪盡職守,儘早將兇犯緝拿歸案!”
走出古真殿,馬明生的腳步卻是幾乎不穩。說的容易,做起來艱難。馬明生的法力稀鬆平常,身邊的刑官都是看在他和天愚有親戚關係的面子上幫襯一二,雖然十分盡心,可卻不能讓他們為之賣命。
馬明生心裡清楚,卻是無可奈何。走了一段距離,他遠遠的望見了鳳軫殿的屋簷,猛然間想起了道靜。
“請問。”他停下腳步,小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