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一倚,道:“本是一著堪當大用的妙棋,卻因一時貪心短視,打亂了之後的路子。再想收場,可不是要費一番功夫嘛。”
面對著兩位仙長,又被迫旁聽這不陰不陽的話,幾番下來倒教夾在中間的太玄師如坐針氈。他乾巴巴一笑,插嘴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總歸還是贏了。只是走些彎路,不打緊。”
“那丟掉的棋子,豈非是冤枉?”
玄逸抬起眼,看著一時氣憤的清虛真人,幽幽道:“是啊,豈止是冤枉?簡直無辜!”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把玩著剛才太玄師贏的黑子。
剔透的墨玉在指尖跳躍來去,卻總脫不了手掌的範圍。
“本尊倒覺得這顆棋子可能也不甘願憑白被失掉。待本尊與玄師再下一場,定讓它揚眉吐氣一回。”
“玄逸上仙終於想下棋了?如此甚好。”太玄師來了興致,他飛快的拾掇出棋盤來,一邊道:“老朽早已技癢多時,奈何您只顧著品茶,倒叫老朽丟掉了棋壇長勝的名號。”
他看著清虛真人,不好直接說。可清虛真人卻故作沒看見,不肯讓位,也捻起一子道:“玄師怎知上仙不會贏呢?同樣的一子,在我這裡是棋差一招,在他手裡可是殺伐來去的利刃。不粉身碎骨,不能報答這份大恩!您要當心啊。”
“是,是。”太玄師應承著,目光偷偷往玄逸臉上瞟了瞟,見氣場不善,他頓覺尷尬無比。
好在侍從很會找時機,聽到屋裡的談話聲停了下來,趕緊進來稟報他的發現。
“啟稟仙君,守衛在肖雲峰下的豹子洞裡發現了一個綠衫女子!”
“可受了傷?”
侍從一愣,這問話的卻是玄逸上仙。
他看看自家仙君,得到了許可後,稟告道:“並無大礙,只是顏面上受了些輕傷。”
玄逸上仙“噌”地站了起來,整個人散發出凜冽的威壓,逼的侍從退了三退。
再看他身邊的兩個,氣都喘不過來。
清虛真人心道不好,但此時此刻怎麼也拉不下臉來。之前讓鹿箭一人離去,一方面是氣她隱瞞。另一方面是認為她既然是星君,必然能夠自保。
卻不想這麼快就出了事。
他不敢看玄逸,玄逸卻緊盯著他,那目光冷的好似兩把冰刃:“清虛真人這棄子的本事,可越來越高了!”
玄逸拂袖而去,讓侍從引他去找那位受傷的姑娘。隨著他身影的消失,屋子裡的壓力驟然一輕。
太玄師抬手壓一壓發冠旁翹起的灰髮,可他一動,清虛真人不知怎的卻是一個激靈。太玄師深感冒犯,不知道怎麼安撫他好,也不知玄逸上仙為何無緣無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情緒真人自知失態,慌忙要掩飾,可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卻讓氣氛更加尷尬了。
太玄師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腦子裡想了半天圓場的話,最後只得訕訕手回手。
“呵呵,今日青城山的風,有些喧囂啊。”
☆、第六十二章 百年再相見
青城山秀美絕倫,正值秋日,天高雲朗,山巒染金。望著一江秋水,鹿箭心情不錯。
眼睛看著,腳邊就騰起了雲。不知不覺的她走到了岸邊,踢一顆石子,“咚”地漸起一朵漂亮的水花。
有不知名的鳥兒婉轉清蹄,鹿箭蹦蹦跳跳跟著哼唱。她擰下一枝開敗了的芙蓉,正想嗅嗅它的香氣,猛然間發現枯白的花葉又重新盈潤起來。她還以為自己眼花,可再仔細一瞧,不得了了,就連自己的手掌都長大了不少!
“真是神……”
溼潤的江風吹起一片衣襬,鹿箭順著藍袍看上去,呆住了。
玄逸望著他,一時眼中雲氣縱橫。過往的一幕一幕盡皆浮現在腦海中,簡直揮之不去。
鹿箭雖然變回了本來的模樣,但身高卻不見得長高多少。一個抬頭,一個側目,一個清俏,一個俊雅。青城山水,美不過這傾世長情。
如果眼神不那麼犀利的話。
兩個人就這麼互瞪著,像是打賭一般誰也不第一個開口,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
一聲輕笑,玄逸的目光落在鹿箭被撓花的鼻樑上,舒展的眉挑了挑。他抬起手,在半空中一頓。
鹿箭忘記了反應,還直挺挺站著。
修長的手指最終只颳了下小巧的鼻尖,玄逸深覺這命運的捉弄無處不在,他再也沒有逃避的機會。半是無可奈何半是好笑的道:“小花臉,小麻煩!”
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卻因繃不住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