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我的東西都在卓曜家呢,今天還是去他那兒了,不然明天就沒法上學了。勿念。
按下傳送鍵,蘇煙吐吐舌頭,鬆了口氣,正欲關機呢,就聽到卓曜在一邊不冷不熱的問道,“彙報完了?”
“啊?”蘇煙一驚,手一抖,電話都差點掉下去。
“呵。”卓曜嗤笑一聲,“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想到陸子傑的話,他不由的一陣不快,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你這事事都得問過鍾靖的架勢,知道的會說你是鍾家的乾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鍾家的童養媳呢。”
蘇煙咬咬唇,臉色也沉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卓曜心下不悅,但面上卻還是忍著氣,儘量委婉的勸道,“煙兒,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儘量離鍾靖遠些。畢竟你倆年紀相差的也不是特別大,省的某些人再動了什麼歪心思……”
他說這話,其實完全是出於好意,旨在提醒蘇煙,小心別讓鍾慶林亂點鴛鴦譜了。然而,由於話說的隱晦,卻讓蘇煙誤會了。
她以為,卓曜是在暗示她,鍾靖對她圖謀不軌。
“你簡直是越說越離譜了!”蘇煙的臉漲的通紅,秋水般的一雙美瞳裡,更因憤怒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在她過去的十八年裡,鍾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堅韌、正直、強大、無私,給了她最堅實的依靠。
對她而言,說鍾靖的壞話,比批判她的父母更讓她難過。
氣急之下,蘇煙不禁用力的推了一下卓曜,口不擇言的吼道,“你不要因為自己齷齪,就把別人都想的這麼骯髒了!我告訴你,鍾家上下對我如何,我看的清清楚楚!”
“你再在這裡挑撥離間了,也只是妄作小人罷了!要我遠離鍾靖,這根本就不可能!”
“我不是鍾家的孩子,但卻是被鍾家照料長大的。我告訴你,這一輩子,我都註定跟阿靖脫離不了關係!
蘇煙一口氣噼裡啪啦的說了半天,終於因力竭而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車內很安靜,安靜到近乎壓抑。蘇煙在這樣的氣氛下,莫名的感到些許不安。
她……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卓曜早在蘇煙動手推她的時候,就徹底冷下了臉。
他直直的看著蘇煙,雙目血紅,眸底有傷痛,有陰鷙,有不可思議,還有刺骨的寒冷。
他的臉色猙獰的可怕。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更是因太過用力而泛起了白。
手背上暴起了根根青筋,他的身體都是顫抖的。
蘇煙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卓曜會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
道歉的話就梗在喉頭,但是想到鍾靖,她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可以忍受卓曜做任何事,除了……侮辱她的家人。
車裡沒有人說話,只有卓曜粗重的喘息聲。他用力的吸著氣,再將空氣恨恨的吐出去,肺部受到強力的擠壓,胸口一陣憋悶。
他想要大吼,想要殺人!
鍾靖、鍾靖,又是鍾靖!
只要遇到跟鍾靖有關的事,蘇煙就會理智全無。他不敢去深究原因,他怕那個結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時光彷彿在此刻凝固。
也不知過了多久,卓曜的呼吸才漸漸平靜下來。蘇煙也總算放鬆了些。
卓曜注意到了,一時心火又上來了。
怎麼著?那鍾家就高貴的一個字也說不得,而我就算氣死了,也不值得你來哄一句?
他譏諷的一笑,誠心讓蘇煙難堪,“呦,連一輩子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那你當初又何必來勾引我?”
冷哼一聲,他又問:“還是說,同時佔著倆男人,會讓你更有成就感些?嗯?”
不等蘇煙答話,卓曜就猛一踩腳下的油門,驟然提速,好似發洩一般的飆起車來。
也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到家之後,蘇煙的臉色都微微發白了,下車的腳步也有些不穩,也不知是暈的還是氣的。
卓曜往前走了幾步,終是心有不忍,咬著牙又調過頭來扶她,沒想到蘇煙卻毫不領情的一把開啟了他的手。
“我自己能走,不勞卓少了。”女孩的聲音很小,卻字字清晰,巴掌大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倔強。
卓曜攥緊了拳,緩緩收回了手,背向了身後,“隨你。”說罷,便面無表情的獨自朝前走去了。
‘卓少’這個稱呼,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蘇煙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