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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流逝,他也漸漸蒼老,現在他開始學著養生。氣大傷身,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他已經學會了不計較不在意,倒不刻意追求海納百川的氣度,能遇事不勞心傷神就行。
半晌,李則明才說:“媽留的那套首飾呢?您放哪兒在?”
李阿公看了他一眼,不提剛剛他失神的事,說:“你要拿給倖幸?前段時間你不是答應玥兒了,要給她嗎?”
“不給她了。”
李則明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皺緊了眉頭,又添了一句:“她十天半個月的不著家,我也管不了她。這孩子……我看,是指望不上。都算了吧。”
李阿公沒說什麼,點頭應了一聲,“你自己決定。”
說完,兩人心照不宣的各自沉默地抽著煙。
倖幸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李則明難得的失眠了,第二天,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這個不好看倒無關乎心情,女兒結婚,他還是知道要開心的。
他就是看起來很疲倦,沒精神。
颳了鬍子,換上西裝,擦了皮鞋,李則明看起來好一點了,至少精神氣沒那麼差了。
李阿公老早就收拾好了,正面帶笑容地坐在客廳等著他。
看到李則明下來,他撐起柺杖,說:“東西都帶著了?”
“帶著了。”
“那走吧。”
李則明拿了鑰匙,扶著他,說:“走吧。”
出門的時候,李佑玥正巧回來,急匆匆的,在玄關處,仨人碰了個正著。
李佑玥也沒想到,愣了下,乾巴巴地叫了聲:“爸,爺爺。”
李阿公淡淡地贏了聲。
李則明懶得搭理她,也不問她這麼久去哪兒,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就和李阿公出去了。
上了車,李則明還沒來得及發動,李佑玥又急匆匆地出來了,手裡比剛剛多了個紅本子。李則明還沒看清她手上的本子是什麼,就見李佑玥躬身進了一輛黑色的車。
那車不便宜,跟李則明現在開的這輛差不多。
“搞什麼。”李則明無法不往壞處想,他想起來,李佑玥已經很久沒問他要生活費了。她畢業之後做什麼,他不知道;她沒回家,住在哪兒,他也不知道;好像蔣虹最近也很少打電話問他要錢了。
蔣虹不做事,沒有經濟來源。他想象不出來沒有他的接濟,蔣虹靠什麼生活。
玥兒和她的母親關係還是很好的。難道玥兒在養著她?
可玥兒一個剛畢業的學生,靠什麼養?
李佑玥上的那輛車已經絕塵而去,李則明神色漸沉,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可畢竟要去的地方不同,到了路口他就不再跟了。
他決定晚上回來了找她好好談談,蘇城就這麼大地方,萬一……
他丟不起這人!
一路上,李則明心事沉沉,到了地方,李阿公下車時候說:“收收你的心思,別喪著臉,倖幸結婚的日子不要觸了她的黴頭。”
李則明道:“知道了,爸。”
李阿公看他臉上還有愁雲,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大了,現在你開始插手管,也管不了了。”
李則明知道李阿公說的是誰,他皺眉道:“可她……”
李阿公擺擺手,拄著柺杖下了車,說:“走吧,我老夥計可都知道我孫女今個結婚,等會兒多給我拍些照片。”
李則明深呼吸一下,扶著李阿公進了大堂。
這裡熱鬧極了,在門口李則明遇到了幾個以前相熟的朋友,他們互相寒暄了一會兒,端著笑容一起進去,參加顧倖幸的婚禮,別人意味深長地眼光李則明視而不見。
他彎起嘴角笑聽著其他人的談論聲,不禁自欺欺人地想:是啊,他擔心什麼,每每被人問起他孩子的情況時,他從來都是隻提倖幸,他們只知一個倖幸,哪裡知道一個玥兒……
顧蘇寧和幾個人站在大堂招呼來賓。她身邊的幾個人李則明不認識,所以他只看顧蘇寧一個人。
顧蘇寧笑容滿面,臉上帶著光,穿著依舊得體大方,精神奕奕的。歲月在她的身上沒留下多少痕跡,她看起來比她的真實年齡要年輕許多。
她和每一位來客笑著寒暄,她的笑容很真實,在他看來,顧蘇寧似乎過得很幸福。
很快,李則明扶著李阿公走近了她。
顧蘇寧看到他們,沒有情緒變化,笑容不變地招呼著他們,像對待每一位客人一樣對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