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為什麼當了那麼多年有實無名的孤兒,卻還是不知道原因所在。
她只怪自己,竟然不願意去恨。
何維先又開口:“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靳則思淡淡道:“好。”有什麼不好呢,她不好,還能去死嗎?
“當年……”
“我不想聽那些,我只想問您一個問題。”靳則思看著被打斷的何維先。
何維先頓了一下,點頭,說:“你問。”
“為什麼……不願意爭取我的撫養權?”她定定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問道,“為什麼,連提一下都沒有?”
何維先微張著嘴,看著她,一雙帶著滄桑卻依舊明亮如炬的眼睛裡面閃著複雜的情緒。他長久地沉默,靳則思也等得辛苦。
兩個人僵持了許久,對視了許久。
最後靳則思聽到他說:“對不起。”
靳則思微微笑起來,很低沉地笑著,她說:“原來如此。”
何維先像是想說什麼,但是有不太像。
他沉沉道:“你媽媽,比我需要你。”
靳則思點頭:“嗯。”
她轉頭看向窗外,覺得外面的陽光那麼刺眼。
沒有想象中的難。她想。
對這個男人所有的依戀和期待,要放棄掉,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話不投機半句多。
波動的情緒已經被那簡短的兩句話打得灰飛煙滅,靳則思端坐在座位上,瞳孔顏色很深,眼神卻淡淡。她盯著桌上當裝飾用的餐巾紙折的紙花。
一桌子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卻無人問津。
何維先接了一個電話,聽語氣是談合作的。
十多分鐘後靳則思主動開了口。
“您……現在是住在A市?”
何維先扶了扶眼鏡,看著她,緩緩開口。“嗯。”
“之前聽說您是去了美國?”
“是,也是去年才在A市安置下來。”
靳則思點頭,末了又問:“弟弟……或者妹妹,今年多大了?”見何為準一臉詫異地看著她,她解釋道,“前段時間在A市遇到過你,當時你在打電話。”
何維先了然。
“是女孩,今年十一歲了,叫輕霏。”
“輕霏……”靳則思重複了一下那個名字。
“嗯,很任性。”
靳則思輕笑,說:“長得像您多一點還是……”
“像她媽媽多一點。”
靳則思好像除了點頭已經不知道能做什麼了。她機械地點頭,覺得脖子僵硬到了一定境界。
官晉瀾這時候打電話過來,靳則思看了一眼,有些猶豫地接起。
一接通電話官晉瀾就問她在哪裡,靳則思沉默了幾秒,對電話裡的他說道:“在餐廳。”
對方又問她什麼時候的班機回去。
靳則思說下午五點,官晉瀾那邊安靜了一下,他說:“則思,你還好嗎?”
她笑笑。
何維先聽到她講電話,大概猜出些什麼,待她結束通話電話,問道:“是男朋友?”
“嗯。”
何維先頷首。又問:“你今天就要回去了?”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您……”
何維先聽到她那個敬語,神色又暗了幾分。
他略顯無力地笑了笑,說:“小云,你對我太過生分了。”
靳則思垂下眸子想,十幾年沒見,生分是難免的。
她抿了抿嘴。
“我要去機場了。”
“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靳則思拒絕得很乾脆,站起來轉身欲走,忽然又回頭對何維先說:“對了,我已經不叫何輕雲了,現在我跟媽媽姓。”
說完不等何維先反應就走了。
其實,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惡劣因子的。她不好受,也不太想讓那個讓她不好受的人安寧。她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連她自己都不恥的事,她只是把事實說出來,那種,能傷害人的事實。
官晉瀾這邊早早做好收尾工作,秘書進來的時候他吩咐了一下事情,想了一想,問道:“小區,最近什麼電影比較火?”
靳則思回來了,看個電影也是不錯的。
秘書小區聞言第一反應是“啊?”,然後看到自家老大正一臉虛心求教、不恥下問的神情,頓了頓,想了一下,說:“您是喜歡什麼型別的電影呢?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