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勸東主趕緊逃離,偏又知道自賭檔開出賠率剎那,此間房屋便處在嚴密監視之下;想安慰東主那高攀也非是不可戰勝,可這聊盡人事的話,卻怎麼也不好出口;更無奈的是,他剛有人僱傭,來前連東城的房子都退租了,行禮都扛過來了,眼見著還沒正式上班,東主的性命就沒了,老天爺這不是跟自己開玩笑麼?
許易心思玲瓏,知他所想,笑道,“別愣著了,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清楚,趕緊給老子下注去,放心,便是老子死在臺上,你小子一年的佣金,也會有人支付。”
袁青花眉目一變,急聲道,“東主!我豈是因區區佣金而作此態!罷了,罷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東主稍等!”說罷,身子便投進了黑暗之中。
第四十六章 沒心沒肺
“看你這架勢,四平八穩,似乎勝券在握?”
周夫子咂一口茶,叼著半根茶梗,頭一次開腔說話。
許易道,“我哪裡有什麼勝券,不過心寬罷了,明明避無可避,何不從容面對?"
“那你小子還一傢伙甩出上千金,去賭自己必勝!”
“夫子試想,我若敗了,必然身死,留這些錢也沒用,若是僥倖勝出,我又焉能錯過這賺錢的良機。”
“哈哈……好小子,任憑狂風起,穩坐釣鯨臺,好氣魄!當浮一大白。”
笑罷,周夫子端起茶水,一飲而盡,說道,“現在看來,我老頭子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你小子不僅心智過人,而且膽氣粗豪,你能淡然安坐,想必已有盤算,不如說出來,老頭子幫著參合參合。”
澄碧的茶水再度注入瓷杯,盪出嫋嫋煙氣,許易放下茶壺,笑著道,“我哪裡有什麼盤算,不過四個字,以長擊短。”
“能得此四字,我已安心。”周夫子點點頭,道,“有些人悶頭悶腦打了半輩子,也未得爭鬥之妙,你小子卻一語道破。罷了,本來老頭子還有些擔心後半輩子的酒又沒了著落,現在可以把心落回肚裡了。”說罷,站起身來,一搖三晃,口中哼著莫名戲詞,優哉遊哉出門去了。
周夫子去不多時,袁青花便躥了進來,一隻手搭在腰間的腰囊上,一隻手捏著一沓尺於厚的紙張,跑得滿頭大汗。
進得前來,將那沓紙張在石桌上放了,端起茶壺狠狠灌了一氣,這才開啟腰囊,取出兩張黑色票據來,藉著燈光掃一眼,分出一張拍在許易身前,“東主,買好了,一千二百金,易神捕勝,買二賠一。”
“怎麼有兩張黑票?”許易記得袁青花原來那張票據,乃是大紅色。
袁青花撇嘴道,“東主這話好沒由來,滿廣安打聽打聽,我袁某人可是那不講義氣之人?既然東主命都豁出去了,我袁某人還捨不得這三十金?我將自己原來的賭票轉手了,得了錢,跟了東主一注,也算是給東主打氣。”
嘴上慷慨陳詞,暗中的算盤卻打得山響,他之所以調轉風向,買許易獲勝,非是什麼義氣,而是深思熟慮後,決心放膽一搏。
自家東主什麼人,雖然接觸未久,袁青花卻是認識深刻。
那絕對是個錙銖必較、心思縝密、吃不得半點虧的傢伙。
眼見著生死之戰在即,這人穩坐釣臺不說,還敢灑出千金買自己贏,若是沒有九成勝算,誰會這麼幹?
一言蔽之,袁青花之所以調轉風向,並不是知曉許易武道修為有多精深,純是壓得許易那無雙心智。
對袁青花的小算盤,許易洞若觀火,心中暗贊他見識不凡,伸出大拇指晃晃。
袁青花顧不得理會許易,抓起那沓紙張,往許易面前堆,“東主,現在可不是裝名士風流的時候,上得擂臺,那就是你死我活,高攀能在生死擂上撐過八局,絕非幸致,這些都是我從訊息鬼那裡搜來關於高攀的過往資歷,其中便有高攀曾經的八局生死擂的詳細情況。”
於公,許易是東主,袁青花自然不想他輸了,丟了性命。
於私,他不能讓自己剛傍上的長期飯票,就這麼輕易折騰沒了。更何況,他可是下重注在許易身上,雖然相信以自家東主的詭詐,絕對不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但是他袁某人力所能及,且能為自家東主增添勝算,為自己的賭票增加贏面的事兒,他袁某人自然無比樂意去做。
“辛苦你了,我慢慢看,你去休息吧,左側第二間廂房是你的。”
說著,許易接過資料,站起身來。
當下,二人各自回房。
到得房間,許易將那堆資料隨手扔進垃圾簍中。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