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處冰雪中,或許下一刻就會被凍死。握緊冰涼的手,找回一些知覺,抬頭看著大巴車上的電影。
電影播放的是張藝謀導演的《山楂樹之戀》,20世紀70年代初,響應毛主席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老師帶著教育革命實踐小組來到西坪村採風編教材。高中生靜秋被安排在老村長家,村長媳婦介紹情況時,提到了一個名叫老三的小夥子,他是地質勘探隊成員。
靜秋對老三很好奇,兩人相見以山楂樹為話題,袒露心扉,互有好感。老三送她鋼筆,陪她解憂,慢慢兩人暗生情愫。靜秋返城時,聽到老三有女友的傳聞,態度驟冷。靜秋的父親被打成右派,母親在勞動改造,她和弟弟妹妹課餘幫母親糊信封,生活很艱苦。為了能留校,靜秋還要辛勤打工。被誤會的老三,只得暗暗想方設法幫助靜秋,直到兩人重歸於好。但他們的事被靜秋的母親撞見了。為了靜秋的前途,老三在逼迫下許下了彼此不再見面的誓言。
陶陶看著看著漸漸入了神,想到了自己和張澤。雖然張澤從沒有提過家裡的事,但從一開始陶陶見他時,就知道他的家世不一般,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與他一直走下去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甚至從沒想過他畢業後他倆該怎麼辦,自己真能嫁給這樣一個人嗎?……但是現在,或許不用等到畢業,如今只能到這裡……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目的地,陶陶一下車便看見爺爺笑眯眯地站在站口等著她。要來的時候陶陶已經提前打了個電話給堂哥轉告二老,陶陶提著東西快步走了過去,甜甜叫了一聲:“爺爺!”
“哎,回來啦!”爺爺高興地走上前幾步,接下陶陶手中稍微重些的禮品,“快回家,爺爺在家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好。”陶陶也開心起來,一把抱住爺爺的手,有些撒嬌的意味,和笑呵呵地老人大步走著。
回到爺爺的老宅子,便見一個陶刈一個人在前院裡抱著只白兔玩得不亦樂乎,見到陶陶進門,迅速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姑姑!”
“嗯,在幹什麼呢?”陶陶笑著摸摸小傢伙的頭,“快進屋,別冷到了。”
“好,”一手牽著姑姑一手牽著太公笑嘻嘻地叫到,“媽媽,姑姑回來了!”
進了屋,就見大家都圍著桌子坐下了,除了伯母,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婦。
“伯母,哥,嫂子,新年好。”陶陶牽著陶刈過去微笑道。
“陶陶回來啦,快坐下,大家就等你開飯呢。”陶陶的嫂子笑著招呼道,又把陶刈抱到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刈刈別粘著姑姑,吃完飯再讓姑姑陪你玩。”
“陶陶怎麼自己先回來了?”堂哥拍了拍陶陶的頭,“一個學期不見長高了些。”
“我想先回來陪爺爺,爸媽明天才會。”陶陶拿出陶爸爸特地囑咐帶回來的酒,替爺爺和堂哥倒上,對著爺爺說:“爺爺嚐嚐,我爸說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呢!”
“好,好,”爺爺樂得嘴巴合不上,“就知道我孫女孝順,一直記掛著爺爺。”
堂哥這就不樂意了:“爺爺,您這麼說就是我不孝順了?”
“要孝順明年生意穩定就給刈刈生個妹妹,現在別在這討乖!”爺爺喝了口酒說道。
“得嘞!”堂哥倒是樂呵呵地答應了,結果被一旁紅臉的妻子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噢”了一聲,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陶刈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麼,有些鬱悶地盯著桌上的大雞腿。
吃完飯,堂哥被爺爺叫去下棋,陶陶則抱著刈刈聽著伯母和嫂子拉家常,聽著聽著覺得無趣,在陶刈的耳邊嘀咕了一句,小傢伙高興的點點頭,拉著陶陶去了他的小房間拿出了飛行棋。
坐在軟軟的床上,陶陶的神經鬆弛了下來,就跟陶刈開始了“大戰”,但卻出師不利,老是被小傢伙的飛機炸會原地,不禁無語起來。就這樣一局局的失敗,直到倆人犯困,便陪刈刈睡著了。
“怎麼樣?”伯母見媳婦開了門又關上,在身後輕聲問道。
“都睡著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受了那麼大的驚嚇,肯定這幾天沒睡好。”
“唉,也不要在她面前提,忘了就好。”
“嗯。”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雨,溫度驟然下降。陶陶就被精神格外好的陶刈叫了起來,出門就收到了爺爺的大紅包,讓小傢伙高興了好一陣。吃完早飯,倆人便搬著凳子到廳裡烤火,被從廚房出來的伯母笑罵道:“真是倆個小懶鬼。”
陶刈則是笑嘻嘻地對著自己的奶奶招手:“奶奶也來,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