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瑤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感覺像是在一艘小船裡風雨飄搖,但夢境卻記得清楚――這是她操刀三年來第一次失敗。家屬鬧得很兇,自己很沮喪,從來沒有一個病人讓她這麼無能為力。老師勸她看開一點,說很快就習慣了,醫生這個職業,總要面對很多這樣的情況。
她雖不是天之驕女,卻也出身杏林世家,從祖上開始便提壺濟世,父母皆為醫學院教授,她的驕傲和自尊,絕不允許病人死在自己的手術刀下。
然而那個病人,呵呵,良性腦腫瘤本不是什麼難題,但誰能料到那人心臟血管居然是畸形,術後第三天剛剛甦醒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有錢有勢的家屬不肯善罷甘休,醫院做主放了康瑤的大假,讓她去散散心。
好學的姑娘從善如流地接受了院長的好意,卻並沒有去散心,反而開始寫論文,論心血管畸形的遺傳性和對腦部手術的影響。一邊寫一邊埋怨自己,也沒心思吃飯,日夜顛倒,熬得兩眼發黑。晚上,正準備開啟電腦開始寫論文,然而手還沒碰到開關鍵,電腦就自己開了。好蠢,居然瞬間腦補了貞子姑娘要爬出來的畫面,尖叫著朝樓梯跑去,倉促之下,左腳絆右腳,彷彿雞蛋一樣滾了下去。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迷迷糊糊中,康瑤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被人溫柔地抱起來圈在懷裡。
“福厚啊,福厚,我是哥哥呀。”
什麼福厚,這名字也真是醉了?
康瑤暗暗思忖,我就一個哥哥,康浩都35了,是個聲音粗獷的糙漢子,你是誰呀就來冒充。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一張放大到變形的臉就那麼橫亙在眼前。任你長得多好看,離那麼近,落在視網膜上也要扭曲了。康瑤拍拍胸口,你嚇死爹了。
推開那張臉,康瑤張大了嘴巴,居然連口水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這是。。。。。。哪裡呀?
雕花的木床上蒙著天青色的紗帳,看樣像是上好的花梨木,一個字——貴氣。旁邊的梳妝檯佔了整整半面牆,銅鏡磨得很亮,鏤空的雕花十分精緻,剩餘的——唉?怎麼看不見,康瑤心頭一顫,打了個小哆嗦,拱拱屁股,這才驚覺自己居然是被人抱在懷裡的,脖子還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冷汗霎那間流滿了後背。。。。。。這個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天呀,你可坑死我了。
本來,對於穿越這件事情,康瑤有著相當的接受能力,但是再接受也架不住眼下的情況如此坑爹。特麼的我只是摔個樓梯好嗎,這就把脖子摔斷掛了?抻手一看,好小一隻,這是幾個月的啊?
。。。。。。難道要感謝胎穿嗎?
重新長大一回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後悔藥,大部分人都願意接受,何況還是開著前世記憶的外掛呢。冷靜下來的康瑤,又動了動屁股,轉臉看著抱著自己的人。
眼前是個粉嫩正太的小小年少,看著還沒旁邊侍女打扮的姑娘高,但漂亮得桃花眼亮晶晶的,很是勾人,將來必定是傾國傾城一枝花,矮油,這貨居然是我哥哥,是哥哥對吧,他剛剛自己說的。
“康浩長得不好看”這一條打擊了康瑤小二十年,別人家的哥哥都是各種款式的小帥哥,而自家哥哥卻是個糙漢子,這種誤差真是傷了少女的粉紅心。現在自己也有小帥哥了,心底裡還是有點高興的,想著想著,糰子樣的就張大嘴,呵呵笑起來,略有幾個冒了尖兒的乳牙,格外滑稽。
“阿孃,阿孃,妹妹笑了,可好看呢。”哇,小少年聲音也好聽。
“你又把她弄醒了,當心她哭起來,你阿爹回來又打你。”
第2章 正太小帥哥
聽見感覺很親切的女人聲音,康瑤撅一撅嬌弱的臀部,努力鉤住少年的脖子,就看見榻上坐著個十分端莊的婦人。約莫三十五六的樣子,丹鳳眼透著一絲精明,眉毛不修不剪,渾然天成的遠山眉,靛藍色的襦裙上面繡著清雅的蘭花,頭上插著幾重花鈿。面板也很白皙,可說不出哪裡透出一股子老氣。
“阿爹這兩日才沒時間打我呢,昨天回來還摔了杯子,我倒也不懂,太子都說了既能戰,何以不戰,他也忒膽小了,胡韃子們近來可是越發猖狂了,昨天聽阿公說那些裹著毛皮的傢伙還想要雙倍的東西呢。”
“小子妄議朝政,你才幾歲,還能真懂這些個麼,你唐先生才是治經史的名家,叫他跟你好好分講分講,你這幾日是不是又作弄先生了。”
“阿孃與我兩個武術先生吧,唐先生雖好,卻只是經史子集的天才,我卻是想要好武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