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奴婢等在這裡候著便是。”
走向內殿時,外面那個碰在我刀口上的嬤嬤正叫得淒厲,板子落在肉上特有的”啪、啪”的響聲彷彿正應和著我的腳步。
青綾跟在我身後,哽咽道:”娘娘,您這樣只會更加的激怒太后。””激怒,或者不激怒,她同樣要置我於死地。我偏要慈寧宮那個老妖婆看看,我上官雲霧並不是任她宰割之人。想要我的命,也得看我肯不肯!”
織錦翟衣,霞帔鳳冠,玉革帶,青金襪,一層層穿戴好,走出門時,小慶子已在門口回道:”娘娘,那嬤嬤已經……斷氣了。””辛苦了。”我淡淡道,”太后派來的人,怎好少了一個回去?裹上,交幾位嬤嬤帶回慈寧宮吧!”
小慶子領命而去。
巧意和她身後那群嬤嬤們已是相顧失色,驚悸地垂首侍立一邊,看著我扶了青綾的手,踏上鳳輿,一路出了紫薇宮,才敢緩緩地跟了上來而宮外,冷風撲面,暴雨已至,應已把方才杖葬那人的血跡衝得乾乾淨淨。
可這皇宮,又哪裡有乾淨的地方!
這幾年的恨,這幾年的忍,這幾年的悲傷隱忍,竟在這樣的暴風雨的天氣如驚雷般炸開。
透過重重雨幕,我看不到前面的路,更看不到他……
那一襲明黃的身影,多少次在夢中相偎相依,彼此溫柔一笑,無限繾綣。
不用這風雨交加,已是身心俱寒……
第2章 逼替 一
初秋。
秋雷滾滾,大雨傾盆,肆虐的閃電毫不留情的撕開了夜幕,將本已沉寂安睡的世界瞬間照得雪亮。
龔府。
在又一道閃電耀過後,龔府後苑裡陡然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隨即,一個清瘦而又嬌小的身影從內室裡跌跌撞撞的出來,向外廳裡一個焦躁不安的男子哭喊道,”老爺,小姐,小姐她……,”說到這兒,已是泣不成聲,再說不出話來。
那男子只覺得身子一震,分明是如被電擊了般的,愣了愣後,方才急急直奔進去,就見繡房內的黃梨木雕花大床上,一個女子靜靜的躺著,顏如美玉,卻已再無聲息。
床前一箇中年貴婦正哭得肝腸寸斷,看見他進來,她悲痛欲絕的道,”老爺,明月她去了,她將我們丟下了,明月啊,我的女兒啊……,”說著哭著,不覺身子一歪,又一次的暈厥了過去。
之前那個身形清瘦的丫鬟已經跟了進來,一見夫人又暈了過去,忙和另外一個丫鬟上前一把抱住,大聲的喊著,”夫人,夫人……”
那男子看著床上已無聲息的女兒,再看看哭得癱軟的妻子,他竟是氣惱多過傷心的樣子,恨恨的腳一跺,一甩袖子出去了。
風聲漸止雨漸息,他仰頭看向微露了晨曦的天光,滿臉氣惱,”好容易進了選秀的冊子,不想竟是這樣無福的,唉……”
一邊的管家正小心的留意著主子的臉色,見老爺這樣說時,他是深知老爺的心意的,搓著手正想著怎麼安慰時,就見那個清瘦的丫鬟又出來道,”老爺,夫人讓問問您,該給小姐裝裹了,是不是就用之前沖喜的衣服的?”
那男子分明極煩,一甩手道,”隨便她怎麼安排吧,別來問我。”
那個丫鬟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裡分明諸多吃驚和不屑的,然而很快的,她就低下頭去,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說著,轉身又進了內室。
管家的目光一直都若有所思的落在這名丫鬟身上,直到她進去了,他才轉身向那男子道,”老爺,您,是不是因為小姐死了,不能再去參加選秀,無法光耀龔家門楣的事著急惋惜啊?”
那男子被他說中心事,頓覺心煩,他眉頭一挑,”廢話。”
管家就笑了起來,”老爺,自古以來富貴險中求,小姐雖然去了,這選秀的事卻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那男子皺著眉頭看著管家,彷彿他腦子壞掉了般的,語氣裡帶了怒意道,”你的,意思是,我弄個死人去參加選秀嗎?”
管家忙搖頭,”老爺,小的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說到這兒,他手往屋子裡一指,”老爺難道忘了,咱們家裡現就有兩個生得好的丫鬟,何不……?”
那男子的心頓時咕咚一跳,”你的意思是……?”這樣問時,他的額頭上分明已經起了細密的汗意。
到天亮時,下了一夜的雨小了許多,院子裡的青石板上,有極大的一汪,雨水打上去,發出”噼啪”的微響。留下一個橢圓的水痕。不等這個水痕散開去,又有一個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