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得不信了,於是就命人將青綾抬到後面偏屋裡繼續調治,我知道紅綾放心不下,就命紅綾跟過去服侍,然而這樣下來,我身邊居然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了。
想到這一點,我又擔心起來,我屋子裡的人都被捆了去,一時想來也是出不了,慕如風勢必會令內務府給我重派新人,咋然的全換了新面孔,誰知道又會潛進什麼樣的人在我身邊慕如風見我臉色不對,他細心的問我,”雲霧,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輕輕搖頭,向他勉強一笑,”臣妾沒有什麼?”
慕如風將我緊緊的擁進懷裡,”你別怕,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事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皇上,皇上……,”摟著他的腰,彷彿他是我唯一救命的稻草,我怎麼能不害怕呢,我那樣的千防萬防,卻還是被人鑽了漏子,今天因著偶然,被青綾碰上了,那下回呢?
我突然想到,上次誰給如昭儀的一碗燕窩,好像也是被那個叫雪荷的宮女給擋了的。
我居然和如昭儀遭遇了一樣的險,只是如昭儀躲過了別人的毒手,卻到底還是死在自己最親的人的手裡。
如此,還不如那次就死了,也就罷了!
多少沒有後來的傷心。
如昭儀的死,慕如風是心知肚明的,可是無論是夏國丈家,還是陳宰相家,不管哪家出怎樣的么蛾子,慕如風都是裝聾作啞只做不知,無辜而又傷悲的只在流光殿裡演他的戲,然而他心底裡卻是憤怒的,怒到在聽說貞妃因為如昭儀的死而吐血暈厥時,都不肯去看一眼。
當年那樣重那樣深的恩愛,此時竟是連路人都不如了。
想到那夜,貞妃深夜而來時,那蒼白而又哀傷的臉,我突然就覺得不忍,她和皇后如昭儀一樣,都是可憐人!
當夜慕如風就留在清柳苑裡陪我歇了,到天亮起身時,他只對我說了一句,”你昨兒晚上受了驚,今天多睡會兒,中午時,朕會派阿昆來接你進萬梅宮。””什麼,萬梅宮?”我極震驚的,”萬梅宮不是禁地嗎?”
上次雖已進去過,可是那一次,他只是要拿我當棋子給太后佈局的啊!
他悠悠回頭,淺淺一笑道,”對你不是。””皇上,”我依舊吃驚,他過來撫一撫我的長髮,眼裡滿是笑意,”雲霧,從今以後,你和朕的孩子,不管是宮中還是玄武朝轄制下的任何地方,都沒有你們不能去的地方。”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又一重的樣子,”朕不放心你再住在外面了,還是萬梅宮安全些。”
我眼裡漸漸的熱了,一時再不知道說什麼,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他結好衣服上的帶子,將我身上的被子掖了一掖,又輕聲囑咐了幾句,這才去了前面上朝。
聽著他鑾駕的聲音漸漸的遠去,我心裡從來沒有過的甜蜜,滿心的歡喜怎麼也壓不下去,一陣一陣的從眼睛裡冒了出來,我翻了個身,帶著甜蜜,漸漸的又沉入了夢裡。
可是隻是一瞬間的,我立時想到青綾,頓時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忙翻身坐起,才要喚人時,已經有個極機靈的小宮女過來撩起床上的紗幔,向我道,”主子是要請官房麼?”(注:古代宮裡將馬桶稱為”官房”)
我擺擺手,”給我更衣,我要去看青綾。”
她吃驚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然而我已經下了地了,她也不敢違拗,只得伺候我穿了衣服,又死活哄著要我披上一件薄披風,”主子還是披上罷,這會子露水重。”
我心急去看青綾,也不跟她扯,就任由她給我裹上了,扶了她的手急向後面小偏房而來,小偏房裡,是極簡單的幾件陳設,迎面一張小床上,青綾正仰面睡著,紅綾趴在床邊上亦是睡著了,我不忍吵醒她們,很輕的過去,可是紅綾還是醒了,她抬頭看見是我,忙一驚站起身來,”主子。”
我豎起一指命她別大聲,輕聲問道,”青綾怎麼樣了?”
紅綾就又哭又笑起來,也壓低了聲音道,”回主子的話,昨兒晚上姜院首已按著那方子給姐姐用了藥了,到半夜時,姐姐就醒了一次,還進了些水呢,後就又睡著了,姜院首說,姐姐已無大礙,只待調養了。”
我聞聽大喜,坐到床邊拉起青綾的手,天已是很熱了,她的手卻那樣的涼,是傷了身子的緣故罷。
和一個人有沒有感情,只有在生離死別之時,才能體會出來,青綾日常在我身邊,我雖有感動的時候,可是卻沒有一刻是像現在的這般割捨不下她,是的,我已經習慣她了,不,是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