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激怒太后。”””激怒,或者不激怒,她同樣要置我於死地。我偏要慈寧宮那個老妖婆看看,我上官雲霧可是任她宰割之人?想要我的命,也得看我肯不肯!”
織錦翟衣,霞帔鳳冠,玉革帶,青金襪,一層層穿戴好,走出門時,小慶子已在門口回道:”娘娘,那嬤嬤已經……斷氣了。””辛苦了。”我淡淡道,”太后派來的人,怎好少了一個回去?裹上,交幾位嬤嬤帶回慈寧宮吧!”
小慶子領命而去。
巧意和她身後那群嬤嬤們已是相顧失色,驚悸地垂首侍立一邊,看著我扶了青綾的手,踏上鳳輿,一路出了紫薇宮,才敢緩緩地跟了上來而宮外,冷風撲面,暴雨已至,應已把方才杖葬那人的血跡衝得乾乾淨淨。
可這皇宮,又哪裡有乾淨的地方!
這幾年的恨,這幾年的忍,這幾年的悲傷隱忍,竟在這樣的暴風雨的天氣如驚雷般炸開。我不再去想這樣做是不是喪盡天良,我更不去想此時的我和當初的如昭儀貞妃又有什麼兩樣,我只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生死臨頭時,她死好過我死!
透過重重雨幕,我看不到前面的路,更看不到他……
那一襲明黃的身影,多少次在夢中相偎相依,彼此溫柔一笑,無限繾綣。
不用這風雨交加,已是身心俱寒……
到慈寧宮時,門上的人早就飛奔進去稟報,我眼皮不抬的蹬蹬進了主殿,太后正穩穩坐在當中的正座上,進來通傳的宮人還在邊上站著,她見我竟然不等通傳就自己闖了進來,臉上既驚且怒,在此時,巧意也跟進來了,太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巧意,就向巧意問道,”怎麼回事,皇后的這副臉色擺給誰看的?”
我心知她這句話其實是衝著我來的,卻只在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行禮,將頭一轉,巧意是宮中的老人了,什麼樣的事沒經過,她向太后行了禮,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們去請皇后娘娘時,慎刑司的張嬤嬤在皇后娘娘跟前不知道尊卑輕重,惹皇后娘娘生氣了。”
太后陰陰冷笑起來,”是麼,你倒說說,那張嬤嬤怎麼惹得皇后生氣了?”
巧意抬眼向我看了一眼,就將方才的事大略的說了一遍,然而她並沒有提到我是因為張嬤嬤打了青綾的緣故,只籠統的說張嬤嬤在我面前囂張跋扈,我心下先是有些奇怪,然而很快的,我就明白了巧意的意思,若太后知道我將張嬤嬤杖斃只是因為張嬤嬤打了青綾,張嬤嬤是她派去的人,氣怒憤恨之下,只怕她隨即就會將這口氣出在青綾身上。
用眼角的餘光向巧意掃去,不想巧意也正看著我,她的眼裡滿滿盡是擔憂,我心裡頓時就是一熱,原來巧意的心裡,竟還是向著我的。
縱是這樣,太后也怒得極了,向巧意道,”難道你沒有告訴皇后,這是哀家的懿旨麼?””這……,”巧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我不忍心巧意為難,就上前一步,向太后冷冷的道,”原來那個老嬤嬤不知尊卑上下,在臣媳跟前囂張跋扈,竟都是母后吩咐的,要這樣說來,那個老嬤嬤死得可真是冤了,母后可要拿臣媳的命去慰她的亡靈麼?”
太后這次倒不像前幾次那樣激動了,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踱到我面前,目光咄咄的逼過來,笑道,”龔明月,這麼多年來,太后還是第一次看走了眼,將一隻桀驁不馴的野雁誤以為是溫順的鴿子,只是哀家從來都是打雁的人,絕不可能有被雁啄眼睛的那一天,哀家可以很容易的將你抬舉起來,今兒也一樣能夠很容易的將你踩下去,你信是不信呢?”
這話一說出來,她和我的臉就算已撕破了,我就笑了起來,”太后不管說什麼,臣媳都沒有不信的,只是太后既然想要臣媳死,就不該做得這樣張揚,明天您的侄女兒就要進宮了,冊封大典上,還要用臣媳的金印呢,太后這時候將臣媳踩下去,雖然一樣可以拿到金印,卻免不了要落人口實了,人言可畏呀,太后!”
我這樣赤裸裸的一番話,直刺得太后臉色鐵青,她面孔抽搐了幾下,就冷笑道,”哀家落不落人口實,就不勞皇后費心了,皇后還是想想,該怎麼保住你龔家上下五十九口人的性命才是要緊。”
我心裡雖驚,眉眼間卻波瀾不現,”多謝母后掛念了,我龔家五十九口不貪財,不害命,不抗旨,不謀逆,風和雨順無病無災,臣媳放心得很呢!””是啊,不貪財害命,不抗旨謀逆,是該長命百歲,只是可憐他們命苦,生了一個膽大妄為,欺君瞞聖的女兒,九族縱然忠懇為人,也一樣被累得滿門盡滅,龔明月,哀家真擔心你死後,魂魄也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