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綾知道我定是有了主意的,忙點頭道,”奴婢這就命小喜子去。”
她出去吩咐,我在貴妃榻上躺下,屋子裡沒有薰香,榻前小几上的琉璃花瓶裡,養著從御花園裡剪來的芍藥,香味淡雅,彷彿是六月的荷,絲絲縷縷的沁得人心一蕩。
我又一次扶著小腹發狠,無論如何,我一定不能讓我的孩兒受一絲傷害!
慕如風很快來了,一進屋就過來抱著我,緊張的道,”雲霧,你怎麼了?”
我怏怏的沒精神,只是不說話,青綾在一邊回道,”主子也不知道怎麼的,不過中午喝了碗燕窩,就覺得心裡慌慌的,難受的很,奴婢餵了主子幾口水,也都全吐了出來的。””怎麼會這樣?”聽了青綾的話,他緊張的摸一摸我的額頭,就轉了頭對著外面大吼,”中午那碗燕窩誰做的,給朕捆起來,”又喝問,”御醫呢,御醫怎麼還沒到?”
外面阿昆忙回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命人去傳了,就快到了。”
慕如風就怒道,”這太醫院的人是怎麼當差的,傳姜懷安來見朕。”
外人阿昆應了一聲,就吩咐了下去,這邊慕如風就安慰我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御醫來了,朕命他好好兒的給你瞧瞧。”
我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久久的不說話,待抬起頭時,臉上已滿是淚水,”皇上,若是臣妾自己身上有了什麼不好,臣妾倒也不怕的,臣妾怕只怕,哪天一個不慎了,就會像貞妃姐姐似的,被人用什麼東西害了咱們的孩子……,”說到這兒,我已是淚如雨下。
慕如風聽了我的話,眼裡分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他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停住,愣了一會兒後,他將我擁一擁緊,道,”你別怕,朕會護著你的。”
我一邊抹淚一邊哽咽,”臣妾自然知道皇上會護著臣妾,可是貞妃姐姐當時,皇上又何嘗沒有護著的?還不是……,”後面的話被我嚥住,再說不出來。
青綾機靈,忙接了話道,”主子膽兒小,縱是奴婢那樣的勸,她也總是不能寬心,只老往那不好的地方想著的。”
慕如風日有所思的看著我,許久才又是一句,”你放心罷。”
我抬起淚眼看向,也不知道他這句讓我放心指的是什麼?才想問時,外面阿昆回道,”皇上,太醫王寶全到了。”
慕如風臉一冷,”傳他進來。”
這邊青綾忙將貴妃榻前的帷幔落下,一時,那叫王寶全的太醫已急急進來,才要嚮慕如風行禮時,慕如風手一擺道,”罷了,”就指著我,”快去給主子請脈瞧瞧,是怎麼回事兒。”
王寶全不敢怠慢,忙取出一個小棉包兒,放在榻前的小几上,這邊青綾用一塊絲絹蓋住我的手腕,在那棉包上穩穩放了,王寶全手指輕輕的搭上來,細心的數著我的脈息,我本並沒什麼的,他把了一會兒脈就起來回慕如風,”回皇上,貴嬪主子只是心焦氣躁了些,並無大礙。”
慕如風狐疑的看著他,”梅貴嬪連水都喝不進,你卻說無礙?”
那王寶全有些畏懼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堅持這個結果的道,”從臣給主子診的脈像上來看,確實沒有什麼大礙,想來是主子身子弱,又心氣不寧的緣故,只要主子放寬了心,自然沒事了。”
見他堅持這樣說,慕如風就有些惱,喝道,”心氣不寧就會水也不能喝了麼,真是沒用的東西。”
那王寶全就撲通跪了下來,我心下不忍,才要說幾句時,就聽阿昆又回,”皇上,姜懷安求見。””讓他進來,”慕如風氣惱之中,語氣很是不好。
姜懷安進來後,一看屋子裡王寶全的模樣,他有些愣,忙跪下行禮,慕如風就指著姜懷安道,”你怎麼當差的,梅貴嬪有著身孕,居然連個值守太醫都沒有麼,傳個太醫要好半天的。”
姜懷安被當頭一頓訓斥,也不敢分辨什麼,只是磕頭,我心裡頓時慚愧,值守太醫自然是有的,不過是因為我信不著他們,硬是被我攆了,只是這樣的話我自然是不會說的,設這個小局請慕如風來,我可不是為著這些。
慕如風就命姜懷安給我重新請了脈,自然還是跟王寶全一樣的結果,慕如風這才放心了,命姜懷安道,”從明兒起,你安排幾個得力的太醫,就在清柳苑後偏殿裡住著,梅貴嬪若有什麼不測,你們也全都別想活了。”
姜懷安二人自然是兢兢業業的磕頭領旨,慕如風擺手命他們退出去了,這才向我道,”你瞧,朕說沒事就沒事的。”
事到如今,我自然沒得話說,我已經打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