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哈哈……”
他的鼻息撲在我的頸邊,杜衡香氣讓我有著沉溺的感覺,我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低著頭什麼也不說,手指只恨不得將披風上的帶子絞出水來,他又問,”今兒的那雪梨好不好,朕想著你昨兒哭了很久,嗓子一定很不好,嗯,你吃了沒有?”
我沒有想到他這樣瑣碎,像小時候我病了時母親一樣,可是我莫名的就覺得安心,點頭道,”臣妾正要謝皇上呢,那個,嗯,雪梨很好。”
他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朕知道你膽子小,有什麼事兒也不敢跟人說,其實你不用怕什麼,想要什麼,只管吩咐下去,那些奴才們敢怠慢,你直接叫慎刑司拿大板子打他們。”
他說得輕描淡寫,尋常至極,彷彿哄小孩兒的口氣,我卻只能在心中苦笑,以我的位份,若不得寵,內務府敬事房不刁難剋扣我就很好了,哪裡就說到吩咐得動慎刑司的人責罰他們呢。
然而這樣的話我自然不能說出來,只道,”奴才們並不敢怠慢臣妾,臣妾也並不怕什麼,是臣妾想著不用太麻煩而言,謝皇上掛念。”
他卻神色一正,”既是並不怕什麼,那麼有了事,為什麼自己遣了奴才們,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
我不料他竟突然又提起這個,身子止不住的一顫,他立時便察覺了,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朕聽皇后說,那裴才人揭露出在外園裡時,你和韋氏之間有些蹊蹺,嗯,你說,是怎麼回事?”
他竟然將我所忌諱的事此時全都問了出來,而我卻半點準備都沒有,我的身子頓時繃得更緊,想脫開他的懷抱卻不能夠,他一反之前的溫和,臉色有些冷了下來,”龔氏,你有什麼瞞著朕的麼?”
地炕燒得很旺,烘得杜衡的香氣愈發的濃郁,我的頭悶悶的發暈,只覺得手心裡膩膩的全是汗意,”皇上,臣妾……臣妾……”
第71章 誰才是花兒? 一
眼見皇帝的眼裡漸漸有了冷意,我咬一咬牙,手指狠命的在腿側一掐,眼裡盈盈的就有了淚意,”皇上,臣妾並不敢欺瞞皇上,只是當初……,”我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有些回暖,撫一撫我的發,輕聲道,”你說?”
深吸一口氣,我下面的話說得流暢並且合理,”當初老嬤嬤來查問誰丟了帕子,韋氏畏懼,就指出那帕子是臣妾的,而那帕子確實是臣妾的,臣妾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百口莫辯,等到了後來,又有訊息說,是,是皇上您那夜在花亭裡遇上誰,她,她這才……”
說到這裡,我不再說話,然而我這模稜兩可的語氣,卻讓皇帝瞭然,他皺了皺眉頭,”韋氏竟是如此品行,倒是朕往日看走了眼。”
我無聲的嘆息,當日韋清荷確實向王嬤嬤出賣我,而後面發生的事,我用那樣模稜兩可的感嘆帶過,不說真話也不說假話,別人要做什麼判斷,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此,亦算不得說謊了罷,只是我的心裡,為什麼那麼虛怯歉疚呢!
第二天早上去坤寧宮請早安時,皇后彷彿已經忘了前天裴才人說的那些話,見我到了,她破天荒的向我微笑點頭,”龔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麼?”
往日裡她從沒有主動對我這樣,我竟有些受寵若驚起來,忙謙恭的回稟,”回皇后娘娘,嬪妾前兒回去時,路上受了些風,並沒有什麼大礙,今兒已經沒事了,謝娘娘費心掛念。”
她笑得溫婉大方,”多少大毛病,都是從小裡帶起了的,你若覺得不好,只管自己在屋子裡歇著。”
我行禮謝了鳳恩,轉眼看時,如昭儀正似笑不笑的看向我,那日我以很強硬的態度從飛霞殿退了後,這兩天我過得心驚膽戰,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並沒有來找過我的麻煩,琥珀都覺得納悶起了,而那日被召去飛霞殿,我也只簡單的告訴琥珀說,為的是裴才人誣衊我和韋氏勾結的事兒。
饒是琥珀聰明,她也想不到內裡還有別的什麼,只說八成是見皇上這兩天突然寵起我來,不敢輕舉妄動了的,但是我心中陰影仍在,咋見她這副表情,心內頓時一突,硬了頭皮給她以及她並排而坐的靜夫人行了禮,她的目光低垂下去,彷彿沒有看見我般的,靜夫人的目光在我臉上一轉,也只點點頭,卻是向皇后說的,”一直瞧龔妹妹都是新進的這一批裡最出挑兒的,嬪妾往日還納悶,皇上怎麼就放了這麼個花兒似的人在一邊兒,倒去寵那個心術不正的韋氏,如今看來,這老天爺的眼睛終究是亮的,讓咱們皇上發現了誰才是花兒,誰才是草兒。”
說到花兒草兒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