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班氏皺眉道,“區區小事,就慌成這樣!沒點兒當家夫人的氣度!”
二夫人被班氏這麼罵了,才極不甘心、一步三回頭的回了二房……
等魏沛帶著遊炬、遊集走了,班氏要和遊若珩商議,就打發了卓昭節與遊燦、遊煊自去。
等離了端頤苑,遊煊忽然問:“為什麼不說那位世子?”
“你傻了麼?”遊燦面沉似水——畢竟被帶去公堂上的是她胞兄,胞兄被人汙衊,偏偏自己還佐證不了,只能看著他去應訴……要知道遊炬是白身,按規矩進了公堂,那是與庶民一樣半點兒禮遇都沒有的……她又向來不喜歡遊煊,此刻索性拿他撒氣,喝道,“要不是你這小心眼的東西!那日咱們怎麼會去冒雨遊湖?險些連累得你表姐被害了一輩子!這件事情叫祖父祖母曉得那還得了?!”
遊煊臉色一變,不屑道:“說出來又怎麼樣?不過是被動家法而已!你怕捱打,不管二哥?”
遊燦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呆了一呆——卓昭節頭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這樣吵來吵去?叫我說那天的事情說出來不難,畢竟總被二表哥被帶上公堂的好,只是方才我想了想,那雍城侯世子當日救了我,因為他是不望報的,咱們回來後怕被責罰也瞞了,所以也沒有特意派人登門再次道謝,如今為著公堂案子倒再去找他……卻不知道他肯不肯答應?”
遊燦、遊煊想想那位世子果然是冷冷淡淡、對著卓昭節這麼個生動的美人兒也是彷彿看一塊石頭般不露聲色,固然他當時肯伸手救人,但誰知道耐煩不耐煩接替人佐證的差使?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遊煊年紀小,想法很天真,“你們不都說那世子是個好人嗎?也許他人看著冷淡,卻肯答應呢?以他的身份,也不必親自過堂,派個當日在船上的侍者去佐證就好了。”
“這……”遊燦猶豫起來,想了片刻,道,“二哥左右都被帶過去了,先看看遊集能不能解決了此事罷。”
卓昭節想了想,道:“也是……到底咱們與那世子不熟,又欠了他人情,能不打擾還是不要打擾了。”
三人商議定了,遊燦和卓昭節又再次叮囑遊煊不許說漏了嘴,再將他身邊人都敲打了一番,這才分別而去。
遊炬這一去一直到了傍晚才回來,卓昭節當時已經在端頤苑裡預備用晚飯了,遊集獨自過來稟告:“誣告二郎的是城西一個潑皮破落戶,名叫趙六的,此人自稱家中有隻祖傳的戰國銅鼎,因為從前不識貨,只當是尋常的物件使著,前些日子二郎偶然打他家門前過,看見之後就提出要買,偏那日裡頭盛著泔水,趙六說他就與二郎約了八日前去取,屆時他將那鼎洗乾淨了候著,不想二郎去前他被人指點曉得了那銅鼎來歷,二郎去後他就提了價,結果二郎不肯,將他打傷搶走了鼎,只丟下一串小錢作鼎資……”
班氏皺眉問:“二郎怎麼說的?”
“二郎說他的確有次從那趙六門前過,那是因為咱們家有個庫房在那附近,因此抄了回小路,當時還帶著小廝,但若非這次趙六告狀,二郎根本就不知道他曾從趙六門前經過過,不過是恰好走了那條巷子。”遊集眉頭緊緊的皺著,沉聲道,“阿公、老夫人,某家覺得此事有些不對!”
“哦?”
遊集緩緩道:“魏令和書吏的態度是極客氣的,在公堂上,也極偏向二郎,問題是那趙六一方,竟似極知訴訟,甚至還提了幾條大涼律來反駁!某家從前雖然不認識那趙六,但也聽說過城西有這麼個潑皮,據說他祖父還是個舉人,奈何子孫不肖漸漸敗落的,要說會有什麼戰國銅鼎也許有可能,但先不說二郎不可能去做那強買強賣之事,這趙六若是肯讀書的人也不至於一貧如洗至今未娶!某家以為他背後必定有人在指使!”
只聽原告是個潑皮,遊若珩和班氏都知道定然是有人主使了,所以遊集繼續道:“按說二郎素來就是個端方的君子,與人無冤無仇,這次的事情卻直接尋上了二郎,實在反常,某家揣測,恐怕,幕後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對遊集的眼力並判斷,遊若珩和班氏都是相信的,班氏就問:“你可有頭緒?”
“請阿公、老夫人容某家單獨稟告。”遊集說了這話,班氏眼風一掃,如珊瑚、玳瑁等伺候的使女僕婦立刻知趣的退了出去。
卓昭節看了看班氏,班氏正待叫她留下來聽,不想遊集望著她卻是面有難色……卓昭節站起身來,不太高興的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回繽蔚院去用罷。”
班氏遲疑了下,卻道:“也好,叫他們給你先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