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認為,總歸不合宜說出來的,所以阿杏忙又道,“婢子們領君侯與娘子之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 曾經恩怨難是非
卓昭節滿身狼狽的進了內室,見進門後敏平侯並不理會自己,就跪了下去,道:“前日昭節年幼無知,誤會祖父,請祖父責罰!”
敏平侯側對著她,專心在紙上寫著什麼,也不理睬。
卓昭節又說了一遍,見他一皺眉,似乎被自己打亂了思緒,忙又噤了聲。
這麼過了半晌,敏平侯似乎終於寫好了東西,但想了片刻,卻又搖了搖頭,一把揉了之前的紙,轉眼看著四處,卓昭節見這情形,忙問:“祖父是要什麼?”
“叫丹古進來,把這拿去燒了。”敏平侯如今無力起身,之前能夠坐到書案後,還是被人扶過去了,此刻想不理卓昭節也不成了,只得冷冰冰的道。
卓昭節忙起身開了門,叫進沈丹古。
只是沈丹古進來後,敏平侯似又懊悔了,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事,你先出去。”
等沈丹古退下,敏平侯瞥一眼孫女,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你錯在了什麼地方?”
卓昭節忙道:“我不該與祖父頂嘴,更不該與文治之吵架時故意激怒他。”
“只是這些麼?”敏平侯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卓昭節咬了咬嘴唇,道:“我還不該疑心祖父不疼我們。”
“都不對。”敏平侯聽了她這句話,並不意外,只搖了搖頭,道,“你還是未說到點子上,可見你還是不懂得你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
卓昭節眼中露出迷惘之色,想了想,又道:“我……嗯,我也不該和祖母頂嘴、說五叔……說五叔……嗯,我……”她一邊說一邊看著敏平侯的臉色,卻見敏平侯眼中失望越發明顯,心下一慌,還要再猜,敏平侯卻沒了耐心,道:“再回廊上去跪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
“……是!”卓昭節這一次不覺得委屈,卻覺得一陣陣羞愧,她沮喪的想,難道我就真的這麼笨麼?
只是她怏怏起了身,走到門邊,忽然靈光一閃,猶豫了下,卻是轉過身來,重新跪下,低聲道:“祖父所作所為,皆為了子孫著想,我之所行所為,使祖父大失所望,亦使祖父不能放心,這才是我最大的錯。”
敏平侯久久沒有說話,半晌才道:“說仔細些。”
“祖父雖然不言,但對咱們早有萬全策略,祖父嘔心瀝血,無非是為了咱們往後能夠過好,而我之前忤逆祖父,祖父寬宏大量,未必因此與我計較,卻因我年已及笄,尚且如此不知輕重,行事鹵莽任性,使祖父為我憂心……”卓昭節偷眼看敏平侯臉色,卻見他神色平靜無波,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說的是不是中他的意,說著說著就有點說不下去,訕訕的住了口。
半晌,敏平侯緩緩道:“先起來罷。”
卓昭節聞言心頭一鬆,忙扶了下地站起身。
卻見敏平侯把自己叫起來後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合目良久,繼而睜開,伸手拈起紫毫,在有些乾涸的硯臺裡蘸了蘸,只一停頓,揮毫而就,在面前新換上的澄心堂紙上迅速寫了兩行字,跟著,他一把將紫毫狠狠摔到了牆上!
卓昭節一驚,正驚疑不定的望著祖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又做錯了,敏平侯卻疲憊的道:“你將這張紙拿去……拿去祠堂外,燒與你祖母去罷。”
“……是!”卓昭節見他如此,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想到的那番話是對了還是錯了,只是看著敏平侯疲憊萬分的神色,她也不敢問,移步到案邊,卻見那紙上筆鋒縱橫、力透紙背的寫著兩行字——
往事重翻浮百味,曾經恩怨難是非!【注】
敏平侯的字在長安不算出名,在卓昭節所聽到的關於自己這祖父的傳言裡,從來都沒有提過他才華如何,照卓昭節來想,應該是平平的,敏平侯的才能,應是隻在處理政事上,但如今觀這十四個字,卻覺得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凝聚其中,難以用言語描繪,卻使人望之生出潸然之感。
她不敢多看,小心的收了起來,低聲道:“祖父,我現在就去?”
“去罷。”敏平侯似倦極,幾乎是呢喃的說道。
卓昭節退出內室,卻見外頭卓芳純和卓芳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正坐在榻上壓低了嗓子用幾近耳語的聲音說著話,沈丹古則坐在下首,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書。
見她出來,卓芳純和卓芳禮立刻都看了過來,輕聲道:“你祖父?”
“祖父如今似是倦了。”卓昭節